梦中的泸沽湖二

早在进入泸沽湖景区，我们从泸沽湖观景台下来之后，司机师傅万扎就开始推荐旅游产品。万扎师傅35岁左右，瘦高个。一路都没有什么话的他，给人温厚淳朴的感觉，接人、打电话、搬行李，彬彬有礼。

而当他开始介绍产品时，你就会发现，做旅游这行的人，操作自有一套。一开始，进行温馨提示，提醒乘客不要被高价餐厅骗，不要被野鸡导游忽悠，以此博取好感和信任。接下来，开始推荐他的项目：下午是摩梭人村落，下午茶+走访家庭+晚饭+篝火晚会+接送交通，130元；第二天上午猪槽船环湖游景+接送，120元。

尽管如此“套路”，我们还是选择上他的“套”，哪家不是一样？去网上找，一来时间没有这个合理，二来找来的还不一定比这个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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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扎3：30准时来到里格停车场接上我们。在去往摩梭人村落的路上，车停下两次，有两处观景点。一处是里格观景台（这里更正一下，昨天游记里的“里格观景台”应该改为“泸沽湖观景台”，那是刚进入景区大门后的一个观景台，是俯瞰泸沽湖全貌的最佳位置），另一处是一个拍照点。

里格观景台是从里格岛的一条盘山公路盘旋而上的一个观景点，这里可以拍摄到里格岛最美丽的全貌。

另一处是万扎师傅带我们去拍有趣照片的地方——脚踏乌龟精。最后的项目才是走访摩梭人居住地。

在摩梭人村落，下午茶和篝火晚会，是两个浅浅的记忆：下午茶我没有吃什么，因为中午喝的鱼汤还撑着肚子，但是我记得那两盘炸土鸡还是蛮香的，还有摩梭粑粑也软糯软糯的，比较好吃。

篝火晚会，是当地的特色活动了。印象最深的不是歌舞要如何唱跳，而是表达爱意的“抠手心”要如何抠。这是走婚男女定情前的示爱暗号呦，记住，看上哪位心上人，轻轻地在手心抠三下！

另外，还有三个比较深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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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是银梳。

带领我们了解摩梭文化的阿妹格桑，她的养生医学知识引起了我的兴趣。

这位格桑约摸30岁样子，或许更小，她已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也是家族里老祖母（也就是当家人）的继承人。据她介绍，村子里为了改善经济，发家致富，专门遴选了一批像她这样的讲解员。她是从村子里1000多名年轻女性当中层层选出来的。能够脱颖而出的，要同时满足会说普通话、能识字、皮肤白三个条件，因为汉人游客更青睐肤白的导游。

而格桑不仅具备三个条件，她还有一项优势，是村子里唯一一名大学生。她毕业于丽江医科大学的中医专业，本来已经从医的她辞职回到了村子，大概是看到了导游导购这项职业的发展优势，既能弘扬摩梭文化、亦能改善经济收入、一举多得吧。

格桑介绍说，银梳用来拨筋舒筋，用它梳头，可促进头部血液循环畅通，防止血管堵塞，还能护发养发；用梳子背沾风油精+水，拨耳后的筋络，可根治鼻炎咽炎。

不知是被格桑的三寸不烂之舌忽悠，还是被摩梭人的生存智慧所折服，我就是对此深信不疑，自愿买了两把梳子。

毕竟，没有医院的摩梭人，世世代代靠祖辈传下来的医药知识生存至今，是有其科学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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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是“走婚”。

我们参观的祖母屋，由两根柱支撑，一根是男柱，一根是女柱，代表男女平等。这两根柱子必须出自同一棵树，男柱取自树的树干部分，女柱取自树的根部，代表女人要撑起家庭，男的要为家庭开枝散叶。这是摩梭人尊女崇母的母系文化的见证之一。

摩梭人姐妹兄弟终身同住在母系大家庭，兄弟协同姐妹抚养姐妹的孩子。也就是说，家里的女孩为大，女孩通过走婚的形式，与意中人结婚生下的孩子，留在母亲的家庭养大成人。孩子的父亲则不用管自己的孩子，而是在母亲家里帮助抚养姐姐和妹妹的孩子。

格桑说，摩梭人的走婚，并不是外界流传的那样随便，也是一对一的恋爱方式。传统上摩梭女孩13岁成人礼后就有了独立居住的房间，预示可以开始走婚礼，但现实中一般到18岁以后才开始走婚。

走婚的男女一般是在共同的劳作、聚会中认识并建立感情后才有的性行为。走婚当晚男子要把毡帽或衣物高高挂在女子的花楼门口，代表屋里有人，其他男子勿扰。

现代文明中的人看来，走婚模式似乎没有一纸证书来得有法律保障，但是格桑告诉我们，她头上戴的银梳就是她和阿哥的结婚证，他们的婚姻其实相对更加自在和稳定。一来，走婚把感情同柴米油盐等现实利益彻底分割，男女双方没有家务、住房、经济等纠纷和纠葛，感情的纯度更高；二来，家庭关系简单而纯粹，没有婆媳、翁婿、妯娌、姑嫂之间的矛盾，感情更加轻松自在。

这种合则聚、不和则散的婚姻形式，比起现代婚姻中，为了财产、为了孩子，无视死亡的感情而不顾一切维系夫妻名分的做法，似乎更符合人性。其实，古老文明有其合理，现代文明亦有其不合理，并不能一言以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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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是“生死门”。

格桑的家里墙上挂着藏式唐卡挂画，供奉着神台。摩梭人信奉藏传佛教，相信轮回转世。有信仰的摩梭人，他们对生死有明确的认识，而不似只活在现世的我们，对死亡有一种莫名的茫然与恐惧。

在格桑的家里有一扇门，紧紧关闭，她说那是“生死门”，门后是一间空屋子。怀孕的女人待产时，要进入屋子，孩子生下来后7天才能从那里出来。同时，家中如果有人去世，在火葬前，会被裹成婴儿的形状，放在生死门内，然后请法师做法事再择吉日火葬。生从此门，死从此门，所以叫生死门。

到现在，我一想起摩梭人，就会想起那扇紧闭的房门。格桑说摩梭人最看重生与死，相信生死轮回。她的祖母是一个虔诚的佛教信徒，曾经一路叩拜朝圣到西藏，为此深感骄傲和满足，自认人生圆满，坚信来世超度天堂。

这种纯粹的信仰，真好。因为它的纯粹，它的有所敬畏，让心灵简单而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