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了风雨(九)

遇见了风雨(九)

十六岁的少年，赵哥可以说懵里懵懂的当了矿工。而晁无聊二十来岁，在父母的安排下，高高兴兴地参加了工作。当第一次坐铁笼子下井上班，走在逼仄、潮湿、昏暗地井下巷道里，他心里拔凉拔凉的。咋这样子？！

那年夏天，赵哥十六岁。他参加了工作，当了矿山工人。那时候，因为家里兄弟姐妹好多，生活困难。赵爸趁矿区招工的机会，想办法让他参加了工作，争工资，分担些一家子的生活负担。

矿工，从事井下作业，常人难以想象辛苦劳累、而又危险。那个时代，当工人名声好。对农村人来说，捧上了国企铁饭碗，等于出人头地了。可是，有谁知道矿工工作环境、条件有那么差、辛苦与艰难？谁又能知晓井下工的险、苦、痛与酸？每天，井下劳作说不定都要与死神擦肩而过。只有下班安全出了井口，爬上地面，重见天日，才确定活着过了一天。

每次上班，早上下了井，工作，吃饭都得在井下。一整天里，见不到阳光。有些时候，工作不顺利，会拖到半夜三更下班回家。

十六岁的少年，赵哥可以说懵里懵懂的当了矿工。而晁无聊二十来岁，在父母的安排下，高高兴兴地参加了工作。当第一次坐铁笼子下井上班，走在逼仄，潮湿、昏暗地井下巷道里，他心里拔凉拔凉的。咋这样子？！

后来，一次次挣扎，想辞职到外面去闯世界……。单位领导一次次苦口婆心劝说，“小伙子。父亲劳苦半辈子得来的顶职机会，不容易的。珍惜啊！”母亲，一把涕一把泪地说，“这么好的机会，没给姐弟，独给了你……。”

生活，有时候没得选择，只好认命。贫穷，限制了想象。

那个年代，当工人，国企正式工是极其有诱惑力的。而有些人家子女多，年龄差不多的话，会为了招工的事，争抢不休、吵闹不停。

干得是力气活，吃得是冷饭，走得是逼仄的、坑坑洼洼的、低矮又昏暗的巷道；爬得是一层一层、一个又弯又一个弯、曲曲深深的井道、湿滑木梯子；呼吸的是潮湿，而又闷浊的空气。

虽说环境差，工作又累又危险，但跟贫穷的农村比起来，那时的矿区就是天堂。生活区有好看的房子，长长的沥青路，职工子弟学校、舞厅、电影院，医院，篮球场……。

十六岁的青春少年，看到了家乡不一样的风景。

赵哥娶疌后，日子平淡而安稳。

当时间的钟摆到了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狂风聚雨般的迅速蔓延开来，风暴给大山里的矿区带来了一连串的不好信息，谣言纷飞、人心惶恐，人人忐忑不安。企业经营境况日下，矿区举步维艰。甚至蓝天集团，员工心中不沉地“航空母舰”，竟也风雨飘摇。国企下岗分流的风潮已然风风火火的开始了。赵哥被时代的风浪以洪荒之力冲卷到蓝天集团的电石厂，成为一名炉前工。一下子从“水”里跳到了火“里”。矿工在地下深处干活，处处湿气氤氲；炉前工，冶炼炉内火花飞舞，炉外热气滚滚。

他仍然干做最苦，最累的活。说话还是带着结巴。

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正常调动的话，难！难于上青天。因为赵哥小学没毕业，又口吃。更没有可拜托的“佛爷”。

五年后，晁无聊也调到蓝天集团建材厂。他考应聘招考过来的。在大山矿区的这七年，他干了两年井下采掘工,两年井下水泵工，三年井下库工。二零零一年冬天，建材厂招收化工操作工。他报了名，终于脱离了偏远的山区。

晁无聊没有别的想法。他家里穷，兄弟姐妹多。一家人就挤在一个屋里，回去一间独处窝都没有。他来集团公司这边，就想有机会好买套房，一家人平平安安过日子。老大不小了，就想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还有跟赵哥走到了一处。哥俩近了，也好相互照应。而且单位在曲城南区，房价不贵。生活好像一切亮堂了许多。

赵哥情商比晁无聊高。他一次次告诉他有文化，要好好发挥，把握机会。而晁无聊似乎永远也不开窍。总是沉沦在自己世界里晃荡。

这一点，有时候他自己也很无奈。

前不久，因工作的事情，逼得展科急了。展科说，“其实，他曾经好几次考虑将他调到综合科，发挥他的特长。可惜只是高中毕业……。”

这事，他曾听到过风声。然而他却无动于衷，在自己的世界里浑浑噩噩，没有一点表示的意思。好像跟他的将来毫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