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北行
晚了点,不得不放弃了原打算的南游,完全的是因为想改变一下生活态度,于是有了这个决然而行。
在灰灰的天色中,坐上久违的“滴滴”,路景不看,余光也没曾见惹眼的,感受着司机师傅的心情,也许彼此都有极力维持服务和享受水准的努力,所以品出车里一抹也可能是幻想的熟悉,比较有别于过去的是忍不住车窗的调上调下,我假装着这是因为风冷风大,而不是忌讳封闭。
这是节后第一次看到文殊坊,刚好抵达时耳机循环到《文殊菩萨赞》音乐,也算是可以惊叹的巧合吧。没料到早早的寺院停止运行,没去看贴的告示,心里还是蛮失望也吃惊的。关闭的朱红大门淡色了不少,门缝中开,好像其间有根木栓,才想到原来寺院门还是要上门栓的,这很古代,原以为是一个大锁甚至电动锁。想到文殊菩萨今天罕见的冷淡,有些不快,不过因本就在期望出行目标之外,所以也勉强按捺住心情,鼓起兴致去了著名的凉粉店,那里有卤肉、耳片锅盔和抄手、酸辣粉,是鲜活的老滋味。
店里多了很多年轻伙计,今天是年轻女孩的聚餐,标准的老成都话四处飚飞,让人忍不住倾耳而听,分外亲切,若小让让,会遇到更加“懂得起”的让让,不知这是灾难后的分外亲和,还是同好者的素养。然而东西不算恢复了往日滋味,还有些尽力而为的牵强,只一碗黄凉粉味道可人,赞美中半根经不住夸奖躲开筷子弹跃上桌面,像黄色的麻将,中间还渗着绿光,毫不犹豫的用筷子赶、夹、戳、扒了半天,才醒悟过来十分丢脸,还好食客们都埋着头在细心慢用,或手机招朋引伴,未曾注意般。
遛出街面,有白麻麻的路光晃眼,左右顾盼,见各店大开,却不像往常佛家音乐齐喧,人们松弛自敛的坐谈走看,表情都显着轻松,腿脚和后背却不算松散,都有些规矩,不知是疏远了这类活动,还是心有羁绊。
还是落座街口,四面来风,身后筛茶,熟悉久别的大爷有些愣的听了我点茶,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快速的动手倒茶去了,一会儿店里的小姑娘轻盈的送了盘瓜子,这也许是节后酬宾,也许是见熟馈赠,我连声道谢着,在感受着茶味外的人情味。
风翻动着这条名景路的树影,新黄旧墨的树叶棚廊像某类层次分明的潮发,舒心悦目的起浪翻裙,神秘古典的黑木阁楼和平坦幽静的石砖路像是一些古成都的老人,在盖碗茶和佛香梵音中悠然雍容,不过寺墙,不鄙市集,在肃然庄重的拾掇着自己非佛非俗的一份自得和矜持,让人不觉敬上心头。
若略躬身,是能看得到老人们的厚道自重的,茶坊老人默默收拾了我背后的电源线拉长插座,探询的望我一眼,或者悄悄打招呼叫上手脚勤快的秀气姑娘换热水壶,放平有些翘的小桌,临了没多话的侧脸,也许候着我可能有的道别,这是多日少遇的接触,有些温暖,也像是在凌乱的构思中,落下的亮墨几点,打下某种确定的框架,不禁笑笑,为这份乱中的人为牵定的亮点。
一切如约,凉风、阴云、过犬、夜灯,今年首次的寺行,如水中画影,不明水底,只感受指冷水痕去了,就坐在熟悉街口,也忘了习惯看去的方向。
疾步离开,自己也不明白理由或是去向,胡乱走走吧,不想一路穿行,到了梁家巷、驷马桥,路过熟悉的北门车站,才忍不住自呼了声——啊,北门车站。它这会儿是个晚站,也是个旧址,历史意味多过现实价值,见了它,像是路遇一个不曾想到的老友,除了名字,已经面目依稀,当年的神态迥然,只五官轮廓还大致符合,我暂把唏嘘摆在心里,继续前行。
街上的人们很多,远过于住地附近,匆匆赶路,穿着偏凉,与我着厚的装束形成了反差,却没人太多奇怪相看,天色已晚,黑沉盖下来,不算多的灯光闪耀着,人们对穿同行时保持着避让,盯着脸看若引起了注意,会多看两眼。中型大货车与美团骑士、遮面三轮排结鱼贯,与散步活动的人们,辉煌餐车的候客相映成趣,像蚁群在突遇淌水后极力摆回之前的阵型。
走进一个综合商业楼区,见熙攘而松散的人群,盈润而静穆的地灯,俯瞰纷耀的楼层,翩翩如故的群舞,找块空隙的花坛坐了,听着音乐四看,遛犬推婴的年轻女士居多,老年的都坐着两人座顾盼笑语,巡逻者少,娱乐氛淡,似乎有着一种等待和期盼。
天凉月好,朦胧已久的月亮夺云而出,北回至家时,它明媚光艳,月芒瑰丽,又已经晚了点,我提着饭和饮料,脚底欲穿,没有感想,今天就一个主题,执行圆满,虽然无欢无烦,也有累有思,不过算值得吧。
今天的主题还是有意义,至少结束时依然清晰记得,主题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