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肥肉
小时候的我非常瘦弱,因此爸妈常常硬逼着我吃肥肉,于是肥肉便成了我难以翻越的高山。
一个夏夜,我们一家人合坐在一起吃晚饭,有一盘肉摆放在方桌的中央,我早早地看上了一片迷人的瘦肉,立刻用筷子夹起来送进嘴里,那味道美极了。
一旁的爸爸看见了,一边夹起一块肥肉,一边笑眯眯地对我说:“来吃片肥肉。”
我看着爸爸夹起的肥肉直摇头,求饶似的地说:“不!不!不要!那太腻人了!”
爸爸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把那片肥肉放在了我的碗里。
看到碗里的肥肉,我顿时没有了食欲,因为这哪里是一片肥肉,它似乎是一条我无法跨越的河,是一座无法翻越的山。
一旁的妈妈也来劝我,只见妈妈夹起我碗里的那片肥肉哄着我说:“二娃乖,把这片肥肉吃了吧,就只吃一片。”
在妈妈地哄骗下,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夹起那片肥肉,那片肥肉可真肥呀,那脂肪油亮亮的。当我慢慢地把肥肉送向嘴边时,瞧见那片肥肉在两根筷子间颤巍巍的,于是我的头也跟着摇摆了几下。当肥肉刚接触到我的嘴唇时,我的头就像触了电似的,在那快速地抖动,便把肥肉放进了碗里。
一旁地爸爸见状就开始使出他的杀手锏“激将法”,爸爸嘲讽似的地说:“有啥子出席哟,连一片肥肉都不敢吃。”
谁愿意做没出息的人,我脑子一热夹起那片肥得发颤的肉放进嘴里还故意嚼了两下。这一嚼那肥肉的油汁就飚了出来,立刻挤占了我的口腔。我就像触了电似的一股电流直冲脑门儿,此时我的头就像鸭子的头一样在那儿嘟嘟地摆动几几下,感觉喉咙处像堵了个东西似的。我张嘴想把肥肉吐了,又怕爸说我没出息,最后索性把一闭,只听咕的一声那片肥肉被我吞下了肚。我长长地吸了口气又吐出来。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吃下这片肥肉,我迅速夹起一片瘦肉塞进嘴里,犒劳自己。
当我大口大口嚼肉时,爸爸又悄悄地把一片肥肉放进了我的碗中,当我发现它时早就为时已晚,真想哭但没哭,因为我很快就想到了对策:对,把它吞下去。这次我夹起肥肉放进嘴里,这次可不敢嚼,立刻把眼睛一闭,咽着口水将肥肉吞了下去。
爸妈见我又吃了一片,俩人一人夹了一片肥肉塞进我碗里,我下我头都大了,我大吼着:“我不吃了!”便放下筷子走了,爸妈对我无可奈何,便自己把肥肉吃了,这场大戏就这样落幕了。
记得有一天,我去老庚做客,同年妈似乎很喜欢我,就是这个人,后来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可把我整惨了。
一天早晨,我们早早地起床了,同年妈给我们煮了面,面条是我喜欢吃的食物之一,看到面条我当然很高兴。农村,人们吃面喜欢走到院子里,同年妈递给我一碗面,我就端着面碗往院子里走,他们也和我一起往院子里走。
当我用筷子挑来面条时:“老天爷啊,怎么这么多肉,还全是肥的,这可怎么办?!不吃,剩在碗里?这样可不行,这是在别人家呀!吃了,又太腻了,还是剩在碗里,待会儿喂狗,不行,同年妈一定会认为我很嫌嘴。这可怎么办?现在他们都在这里,这肥肉是不可以乱扔的,看来只能硬着头皮……”
“小鱼,面好吃不?”同年妈嘴里含着面对我说。
我正发愣呢,听到她和我讲话,我吃了一惊,忙回答道:“好吃,好吃!”其实我觉得一点也不好吃。
不管了!我夹起一片肥肉放进嘴里,头又习惯性的摇摆了几下,眼睛一闭,肥肉下肚了。又夹起一片,肥肉下肚了……似此循环往复,消灭了几片肥肉,我以为就要吃完的时候,用筷子一挑,更多的肥肉还在碗底等我,看着这些肥得发亮的肉,我的头又是一阵摇摆。我拿着筷子把这些肉翻过来,又倒过去,还是不敢碰。此时的肥肉们像是长了眼睛和嘴巴,用眼神鄙视我,用嘴巴嘲笑我,但我实在是不想再吃了,如果再吃我会吐的。
这可怎么办,找个机会倒掉吧,嗯,就这样……
凑巧的是老庚家旁边有一个鱼塘,鱼塘里有莲藕,就会有鱼。我端着碗向鱼塘走去,边走边挑面吃,瞅着一个机会发现没人跟着我,便蹲下身子环顾四周,鬼鬼祟祟地,悄无声息地,迅速把肥肉赶进鱼塘里,“咚”的一声响那池水见到了溅到了我的脸上,肥肉刚掉到水里,那油汁就在水中四散开来,鱼儿准是嗅到了肉味,从鱼塘的四角游过来,只见几条大鱼冲了过来,嘴一张一合,一片肥肉就消失了……这个难题就这样被我解决了。
正当我我高兴时,同年妈又开始叫我了,我端着碗边走边挑面吃,碗里没有了肥肉,似乎轻了许多。可当我要走到同年妈面前时,一挑面,一块肥肉赫然出现在我眼前,怎么还有一片肥肉?不对,还有一片岂不更好?当着他们的面吃,他们就半点破绽也看不出来了。
我夹起肥肉送进嘴里,还装模作样地嚼了几下。这次我没有让自己的头在那儿左右摇摆。
当我吞下最后那片肥肉时,金色的阳光已经透过叶隙照在了我脸上,身上。照在我们的面碗里,此时的我端着面碗在阳光下笑得那么灿烂,这个早晨就那样结束了。但是我与肥肉的故事还在继续。
小学六年级时,我们已经开始住校了,学校只负责给学生蒸饭,菜得自己带。我们主要带一些干腌菜、豆豉、酸菜等可以长期食用的菜,要是赶上冬天或初春,我们也带一些腊肉香肠之类的食物。
那时我们一百多人住在一间大房子里,两个同学睡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