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都市言情壶中乾坤长篇小说:官妻(暂定名0

长篇小说:官妻-069

2020-01-16  本文已影响0人  沙漠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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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上午,沙默刚进办公室,书记扬国威就进了屋。坐下后扬国威说,有个事我们商量一下,就是第三中学书记相美芬退休的事,需要我们考虑人选。沙默问,原来有没有人选。扬国威说,有是有只是不太合适。王旗主任曾提议由宣传部副部长戚雪过去,当时我没有表态,这件事就搁下了。沙默问,杨书记是什么态度呢?扬国威想了想说,要不然让组织部长刘玲玉过去,她也有下基层的愿望。沙默说,倒是很合适,不过,有一个问题,三中是重点高中,我们应该加强力量,现在他们班子有三位是女同志,只有一名副校长是男性,这个比例似乎不太合适。扬国威点点头说,也是,这样,你再考虑考虑。另外,我最近感觉身体不太舒适,想休息一下检查检查,这一段你就受累了。沙默说,是啊,我看你最近也有点瘦,身体重要,我看你还是去北京上海等医疗水平高的地方好好检查一下,不要考虑费用。扬国威说,也好,谢谢沙主任关心,家里人也是这个意思,我下午就不过来了,在家里准备一下。沙默说,好的,你保重,有什么困难就及时告诉我们,在教育界干了一辈子,我们有责任关心和爱护你的身体。

       他清楚,扬国威体质较弱,年纪又大,如果不是因为沙默初到教委,他按照领导要求扶持一段时间,早就去治病了,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心疼。便把办公室主任梁宇光叫了过来,吩咐他送杨书记回家,同时向杨书记家人带去自己的意思,征询他们有什么要求和困难,倘若有能解决的马上就解决,不能解决的报上来我们研究解决。梁宇光领命而去。

       沙默又来到泠水秋办公室,泠水秋正与基教处处长吕宏兵研究工作,见沙默进来,吕宏兵马上退了出去。沙默便问三中书记人选问题。泠水秋说,据我所知,想要争取的人不少,所以一直没有动。沙默问,你什么意见。泠水秋想了想说,从工作的角度来说,谁去似乎都可以,但最好是男性。不过,从方方面面关系来说,最好避开教委系统,不然不好权衡。你这是初来乍到,可能还没有人找你,一旦有了动静,各方面关系就会找到你的。沙默点点头。他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提醒他从外从快解决这个问题。

       沙默说还有一件事,就是下午召开的教委发布会,他考虑一下,觉得还是由泠水秋来和媒体见面。泠水秋说,这不合适啊,应该你或者杨书记出面。沙默说,杨书记身体不好休息了,你就上吧。泠水秋说我还是觉得不妥,名不正言不顺。沙默笑了说,那好,你就是我们教委的新闻发言人,这可以了吧。泠水秋推了推眼镜说,我这半大老太婆,不会影响教委形象啊。沙默打量她一下说,我看挺好,有我们教书人的气质。泠水秋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那好,我听你的安排。又问,都有哪些程序。沙默说,很简单,没有什么记者提问等环节,就是把我们关于治理“三乱”的具体举措介绍一遍,报社、电台、电视台等媒体记者录音录像就完了。泠水秋说,这种形式真好,你有头脑,及时把我们工作公诸于全市,接受全市监督,消除不良影响,树立教育形象,很有力度。沙默说,没办法,这也是形势逼出来的,我们必须给领导和全市一个交代,否则,我这个教委主任就是失职了。泠水秋说,是的,教育就是个良心活,凭的就是责任感和职业道德。沙漠说,对,所以你就要把我们的决心和魄力展示出来。泠水秋笑了说,放心,沙主任,不会让你失望的。

       沙默之所以高度重视这次发布会,就在于这是教育向领导和全市的一次表态,也是他个人任职以来第一次公开的工作汇报,意义非常重大,这对于下面深入治理“三乱”营造了一个良好的氛围,有着重要的推进作用。他把这次发布会的安排向江中蛟作了汇报,江中蛟大为欣赏和支持,表扬他把工作做到了点子上。沙默清楚,不仅自己需要这样一次公开的表态,江中蛟更需要。因为,他是江中蛟一手推上来的,他是否能搞好教育,曾是一个关键问题在常委会上激烈评论,如果他这一炮不能打响,不仅自己没面子,连江中蛟都会脸上无光,黯然失色,这将证明江中蛟作为一个市委书记察人用人的能力、水平和动机,具有特殊的政治意义。而且,这也是江中蛟主政莲城后的第一个大动作,官场人都在拭目以待,在这种背景下,沙默又怎么能不高度重视呢?

       尽管如此,沙默还是不想露面,他选择了回避。这不仅因为他是一个相对腼腆的男人,不喜欢装腔作势,而且还在于他有更深一步的思考。那就是,在这种特殊场合露脸,固然显得舍我其谁春风得意,然而,同时也恰恰说明这是一个极其敏感的时刻,甚至可以说是风口浪尖,虽然现在江中蛟一统莲城,可是对于自己嫉恨的人肯定大有人在。自己又是一个十分随性的男人,容易意气用事,感情用事,当了官却不想受官员规则的约束,势必会贻人口实。就拿与欧阳若岫的关系来说,倘若他是个文人,那就是一段风流佳话,不乏美妙,如果从官员的角度看,却是一种沦丧和堕落。所以,他不希望自己一鸣惊人,因为这同时也意味着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使现在,他依然有一种梦幻的感觉,觉得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并不完全是自己人生的本意,似乎仅仅是一个音乐中插曲,一篇文章中的段落,自己究竟能不能按照这条人生路径继续走下去,乃至走多远都是一个未知数。换而言之,他不想当官更不想如此顺利快捷当官,他总是有一种人生预感,就是自己应该是一个文人。倘若这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生故事发生在他的文学生涯中,他会欣然接受,觉得理应如此。或许这就是他人生的本意。

       回到办公室,点燃一支香烟,刚吸了一口,就听到轻轻的敲门声,接着,徐徐推开的门扇后,出现了一张忐忑的女人脸庞。他一看见女人拘谨胆怯的样子就笑了。

       “嗬,是崔雪啊!你怎么来了?来来来,进来坐!”他热情招呼。

       “沙主编……哦,不,沙主任,我过来看看你啊!”崔雪进屋坐下,扫视一下偌大的办公室,还是有些忐忑。

       “嗯,还行,没忘了你的沙师哥!”说完,沙默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眼前的女人,他不禁想起不久前编辑室的工作生活情形,一幕一幕历历在目,充满温馨和愉快,让他十分怀恋。

       崔雪登时红了脸,大概这句玩笑让她也记起了那晚她第一次和沙默单独相处的情形,不免有些羞惭。崔雪脸上的那片红晕也感染了沙默,心中感叹,这也是一个可爱的女人!在那段时间里给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带来了无数的快乐和惬意,也想起那时出于对欧阳若岫的爱怜,自己常常对她不甚尊重和理解,有时会批评和揶揄她,心里便有些愧意。

       “最近怎么样?我这里忙,一直也没有回去看看你们,听说变化不小啊!”沙默关切问。

       “嗯,还好吧!”崔雪见沙默真诚热情,多少释解了刚才的窘迫,“不过,变化太大了,我和欧阳姐都暂时归到信息处,继续原来的工作,等待正式调入,听说可能还要另行分配处室呢。”

       “对了,你们信息处处长是谁?”

       “马克呀,他和你很像,亲切和蔼,一点也不摆架子,也有一种那个文人气质吧!”

       “是啊,我们是大学同学,人生经历和情趣大致相同,肯定有相似之处的,对了,他还经常这样吗?”沙默做了一个手指拢发的动作。今天晚上同学会,好长时间没有聚会了,沙默心里略微有些激动。

       “对啊,那样子太有意思了,小心翼翼地,他一那样我和欧阳就偷笑,结果,他的脸就红了……”崔雪描述着,掩口而笑。

       “哦,挺好啊,我把你们借来,就是一种栽花插柳,既有意也无意,其中很多波折,不过现在好了,花开柳荫,你们也如愿以偿,我也算心静了!”沙默感慨地说。

       “是啊,没有沙主任,真就没有我们的今天呢!对,听说欧阳姐可能还要直接任副处长呢……”崔雪逐渐放开,话题也多了。

       “咦,你这消息够灵通的啊?”沙默一愣。猜想她一定是从葛啸那里得来的消息。

       “谁不知道啊,宣传部全都明白,你是大能人,把我俩调进宣传部,欧阳还直接当领导,还有呢,又把孔力推荐到省里当秘书……”

       “嗬,听你这语气,我在部里是功德无量呀!”沙默开玩笑掩饰说,“不过,还是你们个人有能力,不然,谁也帮不了谁!至于我嘛,也没那么神,就拿欧阳来说,不通过这个途径她就进不了市委机关,不像你无关无隘一路通畅!”

       崔雪略微一撇嘴,眼睛瞟了沙漠一下说:“那也得沙主任愿意管呀,真羡慕她,人漂亮带人缘,又进步快!”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

       倘若之前,沙默会对她的这番话有些反感,现在听来,明白这仅仅是女人妒嫉时的抱怨而已。所以,不仅没有反感,反倒觉得可爱。毕竟这是坦率之言,没有丝毫恶意,仅仅是一种对信任者的倾诉而已。

       “别那样想,你们是好姐妹,应该互相理解和支持,以后如果你在工作中有什么不开心或者难心的事,就来找我!”沙默明确给出承诺的暗示。他觉得,确实应该多关心一下崔雪。相比而言,她比欧阳若岫有更多的失落,这多少让他感到愧疚。

       “嗯,谢谢沙主任!我就寻思你不会不管我的!”她喃喃而语。

       “嗬,你就那么自信?”

       “那当然了!”说着,她一扭脖颈,样子俏皮,有点像欧阳若岫。其实,这个表情动作还真是她跟欧阳若岫学的。

       沙默笑了,他喜欢调皮快乐的女人。尤其教委工作繁忙,没有时间放松说笑,即使有时间,有这样的女人,他也不会有如此感觉了。身份和地位的转变,让他不得不严谨。他不由得慨叹,时过境迁,编辑室那些惬意的笑声,只能偶尔在记忆中回荡了。

       “对了,我随便问一句,你个人问题怎么样了?”沙默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

       “哦……”崔雪一红脸,支支吾吾说,“没怎样啊,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沙默还真问过欧阳若岫,欧阳若岫说前一段五楼纪委的万可常下来找崔雪闲聊,有点那个意思,不过最近好像没有过来。

        “我倒没听说什么,只是……关心一下嘛!对了,你有什么要求,有合适的我让你嫂子帮你撮合一下。”

       “我明白沙主任是什么意思!”崔雪说,“我和万可开始时是那个意思,后来我发现正如你说的那样,他确实不适合我,也就结束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要求,不过啊,必须是机关的!”

       “嗯,明白,说的那么委婉,不就是要找个有位置的吗?对吧!”沙默直言不讳。

       崔雪没说话,倒是点点头。

       “哦,那年纪上呢?有个像样位置的,可大都四十多岁了吧!”沙默好像自言自语。说完,点燃一支香烟。

       “跟您仿佛的,还是可以接受的!”尽管红着脸,崔雪还是坦言。

       “这话笼统呀,是指年纪还是位置呢?”

       “都有啊!”崔雪说完,又是一扭脖颈。

       “好了,我这也就是闲聊,对了,你不是想喝酒改馋吗,哪天有合适机会我叫你!”沙默突然转了话题。

       “看你说的,沙主任,这只是编辑室的话,不好给外人说的!”崔雪又是一红脸,“不过,我愿意跟你出去喝酒!”她又有些兴奋。

       “行,这事就定了,可是,要注意矜持一些呦,喝酒的可都是和我仿佛的呢!”说着,他刻意看了崔雪一眼。

       “放心吧,我现在也和欧阳姐学会了!”

       “学会什么?”沙默一惊。

       “学会装呗!”

       “嗯,也是,女人该装的时候还真需要装一下,这也是一种修养嘛!”

       “我明白了!”

       临走时,崔雪丢下一句话。她说:“我知道,你对我好!”

       沙默真想给崔雪介绍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廖广德,他顾虑的关键在于年龄的差距。两人之间有十五六岁的差距,可谓不小,不过从其他方面看,还都很吻合,尤其是性情方面似乎有种天然的契合。都很爽朗直率。他担忧崔雪在意年龄问题,所以没敢直说。不过看崔雪的意思,似乎并不很顾忌这个问题。这个女人官场意识太浓厚了,可谓非官不嫁,尽管这有些势利,不过也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是一种上进和积极的人生态度,总比那些追逐金钱的女人要纯洁一些。

       他想给廖广德挂个电话说说这件事,又觉得不妥,想了想便给蔡芳挂了电话。他把情况和蔡芳说了一下,蔡芳笑了说,你这个小老弟的行啊,还真帮老廖找媳妇呢。沙默说,不是你提醒的吗。不然我这粗糙的男人哪会有如此细密的心思呢。蔡芳说,从你说的情况来看,这女孩估计能愿意,相对于老廖来说,这女孩的优势只有年龄如果没有这一点,从世俗的角度看,还真是高攀了老廖。反过来,我推测老廖肯定也能满意,毕竟奔五十的人了,找了个年轻女孩,还不乐颠馅了呀,现在老夫少妻很很寻常,我看挺好,你就撮合吧。沙默说,我没办过这种事,要不你给把把关。蔡芳说,也好,有时间我见见她,帮我们老廖把把关。

       下午,沙默虽然没有参加教育发布会,但他坐在办公室里一个人独自观看闭路电视的现场直播,前几天,他让电化教育中心安装了闭路电视,这样就可以从容地了解发布会情况。他发现,不仅市属各新闻单位都来了人,而且省级、国家级驻莲城的新闻记者站也都与会,另外,市委、市政府、市人大、政协等机构也派人参加。这让他觉得很满意。

       他一边吸烟一边观看,对于泠水秋的发言深为赞许。泠水秋此时装着女士西装,精明干练,语言简练理性,又不乏生动活泼,她阐述了这次整治“三乱”工作的意义,公布了教委关于整治“三乱”工作的具体举措,并对其中一些要点进行分解说明,整个发言清晰准确,完全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她在发言中还几次提到沙默,清晰表述出这次整治“三乱”工作是在沙默主任上任后组织开展的。发言结束,沙默情不自禁抃掌。低声叫道:精彩!

       关了电视,他陡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由一惊。他想,既然自己看电视,那么如果江中蛟也看了电视、报纸,对于自己没有露面,他会怎么想呢?想到这里,对于没有与会深感懊悔,觉得这是一个重大的失策。他清楚,江中蛟对此一定不满,或许会发怒。因为他一向重视重要场合的出场人物,甚至把这看成一个领导担当精神的具体表现。抓治理“三乱”是他首先提出的,也是自己得以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一个重要原因。现在,自己居然没有到场,他会怎么想呢?想到这里,追悔莫及。他倒不是怕被江中蛟批评,而是觉得对不起领导。不过,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只能等候领导的批评了。

       果然,晚上看过本地新闻之后,江中蛟拨通了沙默的手机,沙默也等来了必然到来的批评。沙默是在酒桌上接到江中蛟电话的。

       前几天,马克给沙默挂电话,说今年的同学会准备近期举行,他提议由沙默主办,沙默考虑到到教委不久就办这个事情不太妥当,又不好推辞,就说最近太忙,能不能推迟个把月再说。马克说,大家都有这个呼声,尤其目前还在教育界工作的同学,一定要见见你,我挡不住啊。沙默想了想说说,也好你定时间我安排。马克就定在今晚。沙默也把酒店告诉马克。

       为了订酒店,沙默还费了一番心思。之前同学会,沙默也曾安排过一次,由编辑室出资几千元。现在,没了编辑室,也不好找讲师团,至于教委方面,他暂时又不想惊动,所以,居然有些发愁。他清楚,教委下面十几个部门。几十个直属单位,只要他随便拨一个号码,马上就会有人把现金或者支票送过来。可他又不想那样做,至少暂时不想。可酒店又必须预定,没办法,他给以前编辑室经常挂帐的大清花酒店钟老板挂电话,交代了时间、人数和标准,然后告诉他帐先挂着,之后他安排人过去清账。大清花钟老板很精明,虽然这半年多来编辑室没来用餐,但也听说沙默上教委当了主任,惟恐巴结不上,见沙默有安排,哪里敢怠慢,连说没问题,帐什么时候结都可以,到时候我过去给您敬酒。虽然暂时安置好了,可由谁来买单,他还是没有想好。

        晚上,沙默去了大清花酒店,还带了办公室主任梁宇光,他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这件事,将来需要的时候就由他来办理。另外,没资格配秘书,带个办公室主任出去是局级干部的惯例,这不是礼仪,而是气势。倘若独来独往,反倒让人疑心。

       奥迪轿车停在酒店门前,梁宇光很娴熟跳下车拉开后门,沙默钻出轿车,候在门前的钟老板就伸出双手迎上来,连说欢迎欢迎,并陪同沙默上楼来到雅间。这是钟老板第一次陪同沙默上楼,之前也就是在门口握握手而已。不过沙默理解,他是商人,按照官职和消费水平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也是正常的。

       推开雅间的双扇大门,里面先到的同学便蜂拥而上,尤其女生,像打量新姑爷似的上下端详沙默,把沙默弄得一阵红脸。接着,这个拉胳膊那个扯衣襟问起各种古怪的问题,沙默窘得不知回答谁是好。

       当时师院中文系两个班,总共不到一百人,其中沙默年龄最小又很内向,一直被大家视为小弟弟。那是第一次恢复高考招生,学员来自方方面面各行各业,年龄最大的比沙默大出十几岁。所以,女生们对于沙默也不生分,大都很热情亲切。只是令她们讶异的是,目前最有出息的居然是这个入学时还不是团员的小个子男生。要知道,当时很多同学都已经是一些城乡单位的领导了。

       女生寒暄之后便是男生,男生没那么嘈杂,当然也没那么热情,大家很含蓄地微笑握手。女人对于优秀男人往往是景仰,男人对于优秀男人往往是妒忌。如果不是出于礼节和无奈,他们甚至会远远避开。沙默自然理解这一切,既没有被女人的热情冲昏头脑,也没有因男人的矜持而感到冷落。男人嘛,谁不想风光呢。

       看见马克,沙默捶了他一拳说:“好,这回也晋正处了!”

        “什么呀?不过是过到信息处牵头,还没来正处长呢!”马克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酒菜上桌,马克主持这次同学会,他慢条斯理地一边理着稀疏的顶发,一边代表大家对沙默这次安排表示感谢。又让沙默讲几句,沙默有些为难,看着这些从青年到老年的熟悉面孔,不知说什么好。冠冕堂皇讲几句,肯定是装,真情实意说几句,又可能被人怀疑是假。

       想了想,觉得还是坦诚质朴一些好,就起身端起酒杯,环视一下两桌同学后说:“同学们,我真的不知道讲些什么好,今天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渐渐变老,有的甚至变得陌生,陡然有些伤感,有位诗人说过,‘我们走自己的路,却从不孤单,你环顾四周,总有一个影子在陪伴你’,我想,这个影子大概就是我们的同学吧,我愿做每个同学的影子!来,为我们终生不渝的友谊,干杯!”

       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之后,大家举杯畅饮。

       喝过几杯敬酒之后,梁宇光走到他身边,把手机递给他说,沙主任,您的电话。沙默来时,怕喝酒误事,便把手机交给梁宇光。沙默一看号码,马上走出雅间,在寂静的走廊里接听。来电话的真是江中蛟。

       “还在外面喝酒吧?”江中蛟问。

       “是的,领导,同学聚会!”沙默如实回答。

       “哦,真羡慕你们啊,某种意义上说,官越大越不自由啊!”

       “其实,是领导严格要求自己,我们,尤其我应该向领导学习!”

       “好吧,不说这个了,我问你,发布会你去干什么了?”江中蛟就是如此,三句话之内保证进入主题。

       “领导,我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我错了,我应该露面!”沙默马上认错。

       “知道了就好,我还以为你会辩解呢,我最讨厌的就是辩解,任何辩解本身都是不认错,关于这件事我也不多说,你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我要说的是,你有一种文人的率性和狡猾,所谓率性就是过于注重自我感受,这有时不好,另外狡猾,就是在一些问题上耍小聪明,今天这件事,就足以说明这两点,我理解你不愿露面,不肯高调张扬,这是好的品质,当领导就要有一种隐忍的精神,踏实的作风,问题是,你不能把这个作为一惯的风格,应该高调时必须高调,这是一种担当精神,舍我其谁的精神,像今天,你弄出一个副主任来露脸,别人怎么想,会造成思想和舆论混乱的!”

       “领导,您批评得很深刻,我还真没有意识到后面这一点,我向您检讨!”

       “我不需要检讨,需要的是下不为例!好了,蔡芳有话和你说!”

       沙默这才松了口气,急忙点燃一支香烟。

       电话里蔡芳说:“你给廖广德办的那件事,中蛟很高兴,夸你是个讲感情懂友谊的人呢,你们几个都挺圆满,就老廖单着,中蛟也很关心的,我和老廖也渗透一下,他说你是调侃我吧,哪有这这么年轻的女人愿意跟我,我想,要是那女人同意这事能成,这样,明天你找个借口抽空带她去我单位坐一会儿,我先睹为快……对了,中蛟说有机会他也想看看呢!”

        沙默听完笑了说:“好,我安排!”

        挂断电话,沙默兀自笑了。他觉得这夫妻俩真是一对儿,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一个伸巴掌,一个递甜枣儿,可谓用人有道。又觉得自己确实考虑不周,怎么能够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呢?或许,真的如江中蛟所言,又是文人气质所致。

       他怅然摇摇头,回了雅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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