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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故事节丨老公,你确定让我跪下吗?

2018-05-10  本文已影响327人  木子汐01

【原创申明:本文参加“423简书故事节”,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不用,不用了。”

“不行,必须跪。若楠,快点。”孙永健伸手拉了一下林若楠,示意她赶紧跪下。

林若楠右手将羊绒大衣的衣领紧了紧,左手下意识的轻抚了一下小腹,看着孙永健,又看看那个不知名也搞不清什么关系的亲戚,一种厌恶袭上心头,她想甩头走开,可是终究迟疑了一下。

“若楠,这是规矩,快点跪,磕个头。”孙勇健再次催促着。

“算了算了,人家城里人不兴这个。”亲戚连忙说。

旁边有人附和,也有人说:“那不行,得跪,这是规矩,跪下不多。”

林若楠感觉想要哭出来,但还是忍住了,一向隐忍的性格终于还是战胜了抗拒,缓缓屈膝跪在了地上铺着的破席子上,象征性的点了下头,她是断做不出像孙永健那样磕头作揖的动作的。

起身的时候有点困难,因为穿的厚重,加上微微隆起的小腹,她试了下没起来,旁边的弟媳连忙把她搀扶起来。

从亲戚家出来,林若楠默默的跟在孙永健后面,看着他一路打着招呼,拜着年,说着她听不懂话,她很后悔跟他回来。此时天还没有亮,刺骨的寒风刮的她有点哆嗦,她抚摸了一下小腹,感觉到有些隐隐作痛.......

01

林若楠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阵阵的寒意袭来,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煤球炉在燃烧,她不会鼓弄,任由它微弱的闪着点点红光。

昨日奔波了一天,疲惫的她一到就倒头睡去了,此时她才仔细的看了下四周,房子看样子很久无人居住了,墙皮脱落,窗户上掉落了一块玻璃,用硬纸板勉强糊着,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破衣柜只占据了房间的三分之一,这应该是为了他们的到来临时整理出来的。

在乡下,是不缺房间的,家家都要盖上几间房,根本住不完,收拾出一个空房间容易,但要布置一个舒适的房间却难了,空旷的屋子让林若楠愈发感到寒冷。来之前她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依然没有想到是这番光景,但是想想反正只住三天,忍一下就过去,赶紧脱了大衣钻进了被窝。

躺在床上,她两眼瞪着房顶裸露的房梁,那粗壮的大木头仿佛要掉下一样。一阵悲凉再次袭上心头。她想起来之前和孙永健的约定,再想想早晨的情景,不由一阵阵的懊恼。

原本她是不想回来的,孙永健家里的条件和环境她是知道的,想想回去就是受罪,所以用种种理由搪塞他,怎么也不肯答应跟他回家。

孙永健没办法,只好把岳母请出来给她做工作,母亲一向是个通情理的人,她劝林若楠:“若楠,今年是你们结婚第一年,过年不回去说不过去,到时候人家会说你不懂事,也会对永健指指点点的。”

“妈,不是我不回去,我这已经怀孕3个多月了,你们也知道我有先兆流产现象,这刚卧床一个月好了点,你让我再旅途奔波的,出了问题怎么办?”

“就光坐坐车,又不用你动,你在家不也是坐着嘛,我一路上会照顾好你的。”孙永伟插话。

“可是,你知道我晕车,这一路上又没有直达车,还要来回倒车,你家条件又不好......"林若楠嘟囔着。

“可是,若楠,再怎么说这是第一年,如果这第一年春节就不带着媳妇回去,你让永健怎么交待啊?乡下是很注重这个的,既然嫁给了她,你就要为他着想啊。再说,你现在已经怀孕3个多月了,也算稳定了,只要注意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母亲苦口婆心的劝导着,然后转身交待孙永健:“你一定要照顾好若楠,不要让她做任何事,路上别累着了,这可是你们俩的孩子,不要有什么闪失。”

孙永建忙点头保证。

林若楠一向听话的,而且母亲在家很有权威,她看分辨根本无济于事,想了想便说:“回去可以,但是我不能按那里风俗,什么下跪,什么磕头的。这些我都不会,也做不好。”

这一点,母亲到是赞同的,说道:“永健,若楠从小在城市长大,根本不懂得什么磕头跪拜的规矩,这个就别难为她了,而且她怀着孕,也不方便,再说还有过先兆流产的迹象,别出啥问题。”

孙永健想了想说:“别人可以不跪,但是给我父母拜年的时候得跪。”

“那倒也是,你的父母也是若楠的父母,跪拜一下并不多。”母亲附和着。

林若楠从小被教育要孝顺,要懂礼,母亲这句话,让她无法反驳,她也曾告诫自己要做一个通情达理的媳妇,这个条件她只好答应。

被子都是新的,结婚的时候,婆婆给做了十条被子,但她只勉强要了两条,这么又厚又重的被子,在城市里根本用不着,但是现在她朝身上压了四条被子,这令她想翻个身都难,但依然觉得不暖和。

她蜷缩在厚重的被窝里,只把头露在外面,但是鼻子尖却依然冰凉,她缩了缩头,把鼻尖也埋进了被子里,闭上眼睛睡着了。

昏昏沉沉的,她听到孙永健回来了,将小煤球炉整的火旺了些,然后趴到床头看着她,她故意装睡不睁开眼睛,直到孙永健轻声说:“怎么样?好些了吗?”

她生气把被角撩开,撇着嘴说:“不好,肚子疼,孩子快掉了,都是你,让我跟人家下跪。人家都说不用了,你还让我跪,你忘了来之前怎么说的了?”

孙永健忙陪着笑脸说:“媳妇,对不住啊,真的是抹不开面子啊,你看人家都跪了,就你不跪,多不好看啊,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让你跪了!好媳妇,别生气了!”

看着孙永健可怜巴巴的样子,她一下心软了,想想男人都是爱面子的,算了,以后自己再也不要跟他回来就是了。

孙永健看她不生气了,就催她起来吃饭,她勉强从被窝里爬起来,忍着寒意把衣服穿上。来之前,考虑到这里会很冷,她把自己能穿的厚衣服都带上了,如今,全部裹上了身子,却还依然冻得手脚冰凉。

来到另一个房间,房子里挤满了人,婆婆正用一口大锅熬着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站了一堆人,看到她,一下子就围拢过来,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她有些听不太懂这些浓重的方言,只好点头、微笑,嗯嗯啊啊的应承着。

吃饭的时候,她找了一个高一点的椅子坐下,因为穿的厚重,坐的低了会让她喘不过气来,当然也是为了保护她的小腹。房间里安静了一些,她断断续续听到一些谈话,才明白大家在讨论她肚子里的孩子。

“永健妈,永健这一胎得是男孩啊。“

“这咋能说准呢,他大哥生了两个女孩才生个男孩,老三又是一个女孩,这可不好说啊。”

“永健,你们城里计划生育管的紧不?能偷生不?”

孙永健笑着说:“我们哪能偷生啊,只让生一个,要是偷生工作都能丢了。”

“唉,这不行,我看你们还是提前找人给看看,要是女孩就给打了,还是得要个男孩。”

旁边一群人附和着:“对,对,还是提前看看,现在三个多月了吧?应该能看出来了,你们找个熟人帮帮忙,咋着不能先看看?”

林若楠瞪了孙永健一眼,孙永健忙说:“不能,那不行,若楠前一段有流产迹象,做了两次B超了,医生不让做的多,对孩子不好。不用看,生男孩女孩都行。”

林若楠满意的点点头,她本想再说几句,但是想想和这些农村妇女没必要计较那么多。就只闷头吃着饭。

旁边婆婆和两个大姑姐继续嘟囔着:“不行让她回来生,是个女孩,就留到这儿养,就说没了。让他们回去再生一个。”“要不找你远房大舅给看看,他那儿好像有B超机,听说看的挺准的。”......

林若楠对这些话嗤之以鼻,她对农村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本来就很不屑,而她和孙永健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断不会被这种思想左右。而且她觉得这些人不可理喻,女孩怎么了?她就盼望着有个女孩,她觉得不用理会这些人,生孩子是她的事情,跟这些人无关。

难熬的一天终于过去了,晚上,她依偎在孙永健的身旁,借用他的体温取暖,撒娇的跟孙永健诉说着自己在这里很不习惯,说太冷了,想早点回去。

他体贴的安慰着她,紧紧的拥着她,轻轻吻着她的额头,让她突然感到一丝安慰,甚至是患难与共的幸福,是啊,这里毕竟是他生活了近20年的家,对他来说,让他不顾家毕竟说不过去。

她望着他的脸,看到他拥着她时,那种幸福和有一丝得意的开心的笑脸,她知道,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候,带着自己从城里娶来的媳妇,媳妇的肚子里已经有了自己的骨肉,那种在家人面前的成就感,那种曾经受过得苦难终于有了好的结果时的欣慰,此时在他的脸上都呈现出来。

她开始有点理解他了,她也不忍心再埋怨他了。当初,她认定他的时候,不就是因为他是一个孝顺的人吗?她总觉得,一个孝顺的男人不会是一个坏男人,她想找一个好男人,一个懂得体贴她照顾她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有了一些安慰,在他怀里舒展了一下,埋进头,睡着了。

02

音箱里传出柔和的音乐,林若楠舒服的靠在床上,轻抚着隆起的肚子,低语着:“宝贝,喜欢这个音乐吗?”

孙永健独自在客厅看电视,林若楠已经很久没看过电视了,因为担心辐射,怀了宝宝后她大部分空闲时间都是听胎教音乐或者和肚子里的宝宝说话:“你现在已经六个月大了,能听到妈妈说的话吗?你是妈妈唯一的小宝贝,妈妈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上哦。”

音乐停了,她欠了欠身,没有够着音响,实在是不愿意挪动身子,就对着客厅喊:“永健,来给我换一下光盘。”

孙永健走了进来,换了张CD,却不知为什么放不出声音来,他鼓捣了一下,突然烦躁的一拍CD盒:“什么东西,听什么听,有什么好听的,别听了。”转身就离开卧室,回到客厅继续看电视。

林若楠愣住了,随即,眼泪噗嗤嗤的流了下来。自从今天上午孙永健知道自己怀的是个女孩的时候,就一天没有给她好脸色了。

今天是例行产前检查的日子,孙永健提前联系了在医院当护士的一个远房的表嫂,说找个熟人陪着医生看的更仔细。

躺在B超室里,林若楠不停的询问孩子的手、脚和嘴唇是否正常,医生耐心的跟她解答着,仔细的反复检查了一下,肯定的说一切都很正常,很好。林若楠舒了口气,心理暗想,有熟人陪着果然不一样。

这时孙永健问了一句:“医生,麻烦给看一下是男孩还是女孩。”

医生回头望了下站在旁边的表嫂,表嫂忙笑着说:“给看看吧,他俩就是好奇,都这么大月份了,没事的。”

林若楠本来想制止,但想想也早点知道也好,可以有针对性的胎教,就没有吱声。

医生又拿起B超手柄又看了下,淡淡的说:“是个女孩。”

“医生,您看清了吗?”孙永健追问。

医生肯定的点点头:“看清了,是女孩。”

走出医院,孙永健一直没有作声,林若楠却很高兴,她很喜欢女孩,女孩是妈妈的小棉袄,能有一个女孩挺好的。她开玩笑的说:“永健,你将来要做老丈人了。”沉浸在喜悦中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孙永健阴沉的脸色。

回到家,孙永健一头扎在床上,连午饭都拒绝吃。这让她有点错愕了,生女孩对他的打击那么大吗?她知道孙永健想要个男孩,毕竟他家里人都希望是男孩,但是她一直以为像孙永健这样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来说,不可能有多么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的,所以她一直不以为意,她觉得重男轻女这种事离她很遥远,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罢了。更何况,他们终究生活在城市里,男孩女孩对他们来说都一样。

她本来以为他难受一阵,很快就会过去的,谁知道,一天了,他依然是这种态度。

哭够了,擦了擦眼泪,她不想让自己情绪太差,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忍了忍,决定再给他一点时间。

她一向是个清高的人,从来不屑于像其他女人一样追求物质,她渴望一份纯真而高尚的爱情。或许如她这样的文艺青年,总是被书本中那些爱情故事所迷惑,她厌恶世俗的门当户对,当别人给她介绍某某男生有房有车的时候,她总是很唾弃。

第一次见到孙永健的时候,她就被他的质朴、沉稳所感染了。他是村子里能考上大学走出来的为数不多的一个,她仿佛看到了他曾经经历的苦难但不肯屈服的性格。她曾在深夜路过他租住的公寓,看到他苦读的身影映在窗上。

他约会的时候总穿着一件白衬衣,衬衣的袖子上因为破了一个小洞,他自己拙劣的缝补了一下。她每每看到这个小洞都好想为他缝补衣衫,好想照顾他一生。她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就是一件衬衫。

她知道他的家庭负担重,大部分工资都寄回了家里,每次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都尽量去不花钱的地方,但是孙永健对她却从不吝啬,喝水的时候,自己喝矿泉水,给她买绿茶。吃饭的时候,尽量找好的饭店。有一次,她执意抢着付钱,但是孙永健却一把抱住她,将钱塞回了她的包里。她觉得生活的艰难和拮据并没有打垮这个男生,仿佛他就是她前生的注定,他就是那个她一直在寻找的人。

于是她不要彩礼,不要他一分钱,即使订婚时,她也提出不要钻戒,不要任何首饰。但是,孙永健却执意拉着她来到金伯利的专柜,要她挑一颗自己喜欢的钻戒。

她知道他的口袋里只有3000多元,那是他工作几年唯一积攒下来的一笔钱,母亲的大病让他几乎花光了所有钱,还借了一笔债。如今这3000元不知是他准备了多久才终于能带着她来挑选钻戒,她心疼的看了一眼他,挑选一颗最小的钻戒,但她心里却是甜甜的。

她帮他还了欠别人的债,从母亲那里借了钱,交了房子的首付,和他一起还贷款。她满怀期待的与他步入婚姻的殿堂,期待着一份属于她的真爱。

03

林若楠给公司请了假,挺着大肚子从汽车站把婆婆和大姑姐接到家里,等着孙永健回家。她希望婆婆和大姑姐的到来能让她的生活有所好转,毕竟两周过去了,孙永健都没有给他好脸色,这对一个已经怀孕大月份的女人来说,是异常痛苦的,孕育新生命,本来是两个人最幸福的事情,可是林若楠如今却在痛苦中煎熬。

她不敢告诉母亲,终于撑不住了,就打电话给婆婆,希望她们能来劝解一下,她想女人应该都理解女人的。

婆婆和大姑姐默默的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房门响了,孙永健走了进来,看到屋里的情景,怔了一下,随即脸色阴沉的坐在了沙发上。

婆婆开口了:“永健,要想想办法才行。”

大姑姐:“是的,现在关键是要想办法。要不让若楠请个假,回老家生吧,然后把孩子留到老家,找个理由说孩子没了,然后你们再偷生个。”

“嗯嗯,只有这样了。”婆婆附和着。

孙永健眼睛亮了一下!林若楠却瞪目结舌了!她想让婆婆来劝劝孙永健不要再跟她生气了,可她们却是过来商量怎么能处理这个女孩的事情。

她终于爆发了:“你们说什么呢?女孩怎么了?为什么要送到老家,我才不回老家生呢,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带,谁也别想领走我的孩子!你们这、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你们,你们!”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孙永健看到她那么激动,连忙说:“就商量一下,商量一下嘛。”

她缓了口气,质问婆婆和大姑姐:“女孩怎么了?女孩就不能要了?我们不都是女人吗?你们第一胎不都是生的女孩吗?”

“可你和我们不一样啊,我们在农村还能想办法再生,你姐、你哥不都又生了个男孩?你在城里不行啊!所以你得想想办法啊!”婆婆说。

“在老家重男轻女我不管,但是我们现在在城里生活,无所谓生男生女,女孩一样重要,女孩一样会有出息,女孩对我一样重要!”

“那不行,你看咱家现在人丁够单薄的了,永健他们弟兄三个现在只有他大哥家一个男孩,不行,这是老孙家传宗接代的大事。"

孙永健帮腔道:“是的,是的。若楠,你得想想,老孙家不能到我们这一代人丁这么单薄,有个男孩才能传宗接代。”

林若楠看着三个人一唱一和的对着自己念叨着,只觉得头蒙了一下。自己跟这些人根本没法理论,婆婆和大姑姐都是农村妇女到也罢了,可是孙永健,你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国家干部,共产党员啊,你怎么就这个水平呢?

她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妈——”,一开口,就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母亲帮她把衣服整理好,心疼的说:“若楠,在爸妈这里住安心几天,先别想那么多了,身体要紧。”

父亲则气愤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们老两口没想到女儿竟然会碰到这种事,当他们急急忙忙赶到女儿家里的时候,听到亲家母那种不能断后,女孩不行,要生男孩的论调时,一向斯文的父亲终于忍不住与她们大声理论起来。

更可气的是,孙永健竟然没有一点尊敬老人的意思,竟然大声的与岳父母争论着。

林若楠实在无法再看下去了,她收拾好东西,拉着父母离开了自己精心构筑的家。

深夜。林若楠根本睡不着,她曾经以为的完美爱情,如今却算什么?她一直努力当一个贤妻良母,希望自己的奉献能让他更珍惜她,即使挺着大肚子,依然坚持做饭、收拾家务,干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敢显露一点娇气。她期待那种男耕女织、相濡以沫的生活,可是,一个“重男轻女”的枷锁让这一切都破碎了。她喃喃的自语着:“林若楠,你醒醒吧,你以为农夫的妻子比国王的妻子更幸福,可是,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两天过去了,孙永健一点消息都没有。林若楠一直期待的电话没有打过来,她翻看着手机,最后一丝希望在一点点破灭,孙永健就这样冷冷的把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甩在娘家。她强忍着泪水,因为她不想让肚子里的孩子听到自己的哭泣。

傍晚,她终于忍不住了,给孙永健打了电话,可是手机那头是冰冷的声音,没有让她回去的意思,没有安慰,没有问候,只有冷冷怨气。她绝望了,她没有勇气再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了,她不能让自己的生活陷入这样的境地,她也不允许孩子生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她咬了咬嘴唇,对母亲说:“妈,我想把孩子打掉,然后离婚。”

母亲无奈的看着她,感觉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林若楠拨通了医生的电话,询问打掉孩子的事情。电话那头,传来医生惯有的平淡和冷静的话语:“你现在孩子都六个多月了,大月份只能做引产。引产就是打一针把孩子在你肚子里先弄死,然后像生孩子一样生出来,生出来就是个死孩子。”

当听到“生出来就是个死孩子”这句话时,林若楠握着手机的手颤抖起来,那憋了两天的泪水,这一刻再也无法控制,终于汹涌而出,她挂了电话,一下子扑到母亲怀里嚎啕痛哭起来.......

客厅里,孙永健默默坐在沙发上,林若楠已经冷静了很多,告诉了孙永健离婚的想法,并说会把孩子打掉。孙永健两只手不由攥了一下。

时间仿佛在凝滞,林若楠等着孙永健的回答,可是,他低着头,两手攥着,始终一言不发,林若楠终于等的不耐烦了,再次发问:“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想的?”

半晌,孙永健说了一句:“我不想离婚。”

这个回答让林若楠有点意外,她以为他会很巴不得离婚,这样他就可以再找一个女人为他生儿子了啊。她迟疑了一下,但仍然坚定的说:“我已经决定离婚了,孩子打了,不耽误你,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明天我们去民政局。”

说完,她起身离开了。

回到母亲那里,她和母亲商议着怎么处理后面的事情,突然,手机响了,是孙永健的!她迟疑的接了电话,一阵沉默之后,传出孙永健哽咽的声音,他好像神志不太清楚,一边哭一边呜哩哇啦的说着什么,林若楠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断断续续的听到“不想离婚”的字眼。

她听到他下咽的声音,他在喝酒吗?林若楠心里紧了一下,担心会有什么事,决定去看看。已经晚上9点多了,她没有让母亲陪同,打了个的士,很快来到自己曾经视为温馨的小家门口。

打开房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孙永健正坐在客厅的地上,靠着沙发一口口灌着白酒,茶几上,一瓶白酒已没了大半。孙永健看她进来,一边喝酒一边口齿不清的哭诉着:“若楠,我没本事,我没用。老婆也留不住,你要跟我离婚,离婚.......我不想离婚。”

林若楠走到沙发旁坐下,说:“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不要命了?”伸手去抢他手里的酒瓶,可是,孙永健一把将酒瓶摔到地上,砰地一声,把林若楠吓了一跳。正在愕然,孙永健一头埋进林若楠的双腿中间,呜呜的哭了起来,一边不停的说着:“若楠,我不想离婚,我爱你,我真没本事,我怎么.....。"

一个男人伏在自己的腿上哭啼,是林若楠第一次碰到的,而她的肚子里此刻正孕育着她和这个男人的孩子,那悲呛的哭声一点点融化了林若楠的心,她迟疑了一下,伸出手,轻轻的抚向他的头发........

04

产房里,林若楠已经疼了一个上午了,一阵阵酸痛从腰部蔓延到整个后背,可是,护士却告诉她宫口还没有打开。整个备产区只有自己一个人,母亲和孙永健都被拦在外面不让进来,看到那个又高又壮的女护士手里拿着一个偌大的钳子似的东西走过来,不知道要对她做什么,她不由害怕起来,她顾不上疼痛,恳求得说:“能不能让我家人过来一下?”

护士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家人不能进来,你这情况,还早着呢,慌什么慌。”

她不停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用手死死地抓住床头的栏杆,为了让自己能熬的过去,她盯着墙上的钟表,计算着时间,10分钟一次,一次、二次、三次......8分钟一次,一次、二次、三次.......她不知道自己数了多少次,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护士一次次摇摇头,奇怪她疼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宫口只开了两指?

正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听到母亲哀求护士的声音,在母亲百般要求下,护士终于同意母亲进来照看她了,看到母亲,她悬着的心有了一点依靠,不由舒了口气。母亲眼角挂着泪痕,她想一定母亲也很担心她吧。

她问:“永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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