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坑,我的家园
![](https://img.haomeiwen.com/i10995171/27e6a78d2b98dfc2.jpg)
(六)
跳皮筋是大妹的绝活。
每当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大妹就集合几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数念着儿歌跳皮筋了。只见她们一边叽叽喳喳念着“小皮球,香蕉梨,马兰花开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的儿歌,一边在两条三四米长的皮筋之间快乐地跳跃着,就像一群欢快的小鸟。
她们常常一跳就是一个下午,乐不思蜀,天都麻麻黑了还迟迟不肯散去。能从脚腕一直跳到大举(大举就是把两手臂高举抻着皮筋),身轻如燕,看得我目瞪口呆,实在佩服极了!
我至今清晰地记得:每次跳到大举,腿要呈180°直举头上,才能够到高举过头的皮筋,这样距离的划开,大妹却总能坚定的落地,那柔韧的身段,真是羡煞我了。简直就是一种皮筋芭蕾啊!大妹小时候应该就具备了跳芭蕾的潜质,只是可惜没有人懂,更没有人有意识去培养她。
我和小妹属于比较笨的,跳皮筋要么被皮筋勾倒,要么把皮筋勾断,所以,每逢女孩们跳皮筋时,我们就像两个木桩子似的,站在那儿抻皮筋。虽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们跳,但乐趣似乎不会减掉半分。
跳皮筋是个技术活,只有一小部分女孩子玩的特别好,所以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选择打沙包,这算是个大众游戏,男女老幼都适宜。
玩打沙包的时候,我们就领着弟弟妹妹,让他们也参战。
他们无疑是游戏场上的菜鸟,会最先被击毙,但只要有机会,我们很乐意把他们“救活”。还有更方便的,一旦沙包掉到不好捡拾的地方,不用说话,他们保准抢着捡回来。
无论有多少人,我们通通分成两组,用“石头剪刀布”来确定哪方先站中间。站中间的一方即将接受沙包的投掷,另一方再分成两组,分站两边,将沙包投掷向中间的人。一来一回,直至中间一方的人全被“击毙”,双方互换反复。
中间一方若是将沙包接住,便多了一条命,可以用这一条命保自己多活一次,也可以用来“救活”同组“已死”的人,多接住多活,也能救更多的人。
只见沙包如一枚炮弹呼啸而过,一会直击头顶,一会直扫腿部 ,一会又生生跟腰部擦边。投掷技术高的又快又准有狠,被投掷的气喘吁吁顾头不顾尾狼狈不堪,有的被击中头部疼得半天起不来,有的每每抓住得意非凡……
当然,对于弟弟妹妹们这些菜鸟,打的人自会手下留情,投掷的力度会轻一些,甚至有些体贴的刚开始先不打他们,让他们跑着玩会,等把对方最厉害的击毙之后再一一消灭。
无论是被击中的,还是击中别人的,都咧着嘴,开心极了。
当然,也有投掷失手的时候,比如打到对方的眼睛上,门牙上,鼻子上,如果鼻子再流点血……这都是我们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故,游戏会暂停一会,大家手忙脚乱营救伤者,直到他(她)能乖乖呆到旁边静静“养伤”,我们再接着玩……
除了打沙包外,最有意思的要数跳房子了。
先用粉笔在地面上画出房子,房子里的格子组合可自由设计,再由近至远依序写上数字,最后一格是天堂。最后在离第一个房子适当的位置画一条线。
开始先将瓦片或者沙包扔在第1格内,随即开始单脚跳,在两格横排并列处用双脚跳,跳至第7、8格时,双脚同时跃起向后转身再往回跳,跳至第2格时弯腰捡起在第1格的瓦片,再由第2格跃到第1格外,然后以此类推。
瓦片扔不进格子内或扔过线、脚踩线、在自己房子之外的格内,双脚落地或在房间内逗留很长时间都属于违规,一旦违规就该由下一个人开始跳,游戏最后,谁占的房子最多谁就获胜!
记忆中二姐是跳房子的高手,她总是巧妙地跳过好多方格,占了大部分的房子,让我们举步维艰,万般无奈。
偶尔弟弟们会来捣乱,他们故意跳进我们的方格把正跳的人冲倒,或者擦掉我们画的方格线。于是跳方格就变成抓强盗了。
我们气势汹汹地追击他们,他们边笑着边故作惊恐地逃散。一会上坡,一会跳崖,一会上树,一会钻洞,让我们逮不着。偶尔逮着一个,我们会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不过其他几个弟弟趁我们不注意,还会来救援,甚至以更大的破坏来吸引我们注意,从而救出被我们抓住的他们的人。
一场好好的游戏被他们破坏了,可是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跳方格玩不成了,我们就去抓石子。
抓石子可是我的强项。
5颗石子在桌面上或较平的地面上丢开,我拿起其中一颗向上抛,趁上抛的石子未落下前,赶紧抓起地上第二颗石子,再接住向上抛的石子。如果抛起的石子没接住,或者桌面上的石子没抓起或没抓够数量,或者抓石子的时候手碰了桌子上其它的石子,那么游戏结束,该对方玩了。每次我总能巧妙地抓起地上的这颗,并接住上抛的那颗,还不碰其他的石子。她们都叫我“妙手”,别提我有多么得意了。
童年的游戏鲜活在我的记忆里,是我多年不变的枕边梦,无论今生我出走多久,游戏中的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归来依然少年。
![](https://img.haomeiwen.com/i10995171/48a010e2a559b14e.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