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原是一场收放不自如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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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苏小安是我的闺中密友,正在我家门外狂叫我开门。她的声音由远至近,飘向我耳朵里。我能知道她正用脚大力地踢着那扇无辜的大门。我的心被震跳了一下。
你还不开门我就找人来撬门了,苏小安分明是恼羞成怒。我与她一门之隔,耐着心洗澡洗头发穿衣到最后一道程序,我穿起了一件宽大的纯棉短袖睡裙,右手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不急不缓走到门前,把门打开。给了她一个梨涡浅笑,我的衣服尚有湿头发流下来的水滴,一点,两点。
我不想跟你做姐妹了,我从8点钟一直给你发了那么多微信,你竟然都不回我,我好不容易打了车过来,在外面喊你这么久一点反应都没有,最气人的是你电话关什么机啊。还没待我开口,苏小安一张嘴就像山洪暴发一样向我倾泻而来。她这个机关枪扫射着我,我本能地以笑蔽之,不想反抗。
我没有戴眼镜,因为我的眼睛早已累透,伴着酸疼。我常怀疑我双眼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就看不见了。连续3天加班,每天工作时长超过10小时,我在透支我的身体,以承载那份微薄的薪资。
在我高度近视的眼睛下,苏小安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隐约在忽现。她依然跋扈,从她踢我家的门看来。但模样异常憔悴,头发不知是不是被外面的大风吹得乱糟糟的都打结了。她穿着一条牛仔背带短裤,把黄色T恤套在里面,个子不高的她穿着一双明显内增高的一脚踢懒人鞋。她斜睨我一眼,身体斜靠着门边的墙上,嘴里正咬着口香糖,像个顽皮的孩子吐出一个个泡泡圈来。
我家熟悉得就像她的家。苏小安一进门就自觉地走进厨房打开橱柜翻找出一袋袋零食来,乐事黄瓜味薯片、恰恰核桃味瓜子、百草味芒果干、咪咪蟹黄粒……当然少不了从冰箱里拿出几瓶锐澳微醺鸡尾酒。
小茶几上顿时如一个小山堆,苏小安瘫坐在我那网上淘来的懒人沙发上,熟门熟路地就把自己一双玉腿放在茶几上。我已经不止一次笑话她,毫无淑女感。她才不屑,本性如此,大癫大肺,只要自己开心。
我坐在了沙发靠椅上,用身体挨着苏小安。我打开了手机,看到了有39个未接来电,是她。登录上了微信,提示128条新消息尚未查看,还是她。一条条密密麻麻的语言信息让我眼花缭乱。我揉了揉双眼,把一条条语音信息转换为文字。我不想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从心,你说我和牧森会复合吗?”
“牧森过几天就生日了,我想给他买个生日礼物,你说送啥好呢?”
“我给牧森发消息了,48小时了他还没回复我。”
……我退出了微信。不想看了。
牧森是苏小安的前男友。
02
在我的记忆当中,曾经很羡慕苏小安,有个像牧森这样的男朋友。每天7点半准时楼下接送上班,还附带一份好吃的早餐,遇到什么纪念日、特殊日子礼物肯定少不了。在朋友面前,完全给足苏小安面子,苏小安让他往南,他不敢往北。
一个男人长得干净清爽,对女朋友又细致入微,听话没脾气,这样的人哪里找去。
苏小安长得也不算大美女,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没事爱耍点小脾气。可她就是牧森天生的主宰者。她曾经说过,牧森这辈子也别想掏出她的五指山。她那个样子自信极了。
他们一起四年,前后共分手5次。各种前因,至于结果往往是离不开,走不掉。说的当然是牧森,他如此爱着苏小安。旁人嫉妒得不行。
第一次分手是苏小安准备他们相恋一周年的时候去厦门旅游,机票食宿行程都安排好了,可牧森公司临时有事走不开,苏小安跟牧森说,这是你原先答应我的,就得做到,做不到我们就分手。两人还真分了,不过2天后牧森就颠着屁股去哄回苏小安。
第二次分手是苏小安来例假了躺在床上痛得要生要死,牧森因为那天大塞车晚来了40分钟,就这样被分手了。听起来还挺好笑的。
接下来的几次都是不知什么情况牧森把苏小安给惹怒了,苏小安一生怒气就喊分手,我曾说过她,你每次都喊着分手了,万一真分了呢。苏小安转怒为笑,我才不信!
我们都说牧森简直就是男人中的战斗机,每次施展各种法术都能哄回苏小安。他之前跟我说过,其实苏小安心智还是个孩子,她只是需要被呵护,被宠爱的感觉。
每次分手后不到一星期就能和好,不过,他们的第五次分手,到现在已经有半年时间了,他们还没和好。
我递给苏小安一片薯片,我装作漫不经心问苏小安,你们第五次为什么会分手?
苏小安看了我一眼,突然目光像呆住了,毫无预兆就红了眼,咬着唇拼命不让泪水留下来。“第五次分手不是我提的,那次我跟他闹完后,牧森说不如空一个时间来让大家都好好冷静一下,我想这臭小子竟然敢跟我说冷静这样的话,我气坏了就答应了,之前哪一次不是两三天他就受不了又跑来献殷勤哄着我……”她带着哭腔说,很冷静的样子。
我突然无言以对,只好伸出我的手拍拍苏小安的肩膀安抚她。但突然想起来哪里有些不对,虽说分手,这半年来两人不是还一直有联系吗?才让我从来不曾怀疑过他们走不下去。
刚开始分开,牧森到处托认识的朋友记得好好关照苏小安。我还曾笑他,我们才不关照她,这种事还得等他哄回苏小安,他们好好互相关照去。难怪当时牧森似乎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们分开后,和以前并没什么不一样。这样的暧昧让我的内心如被蚂蚁微咬,心痒着升温着,我常捧着手机喘不过气来。随时准备再跟他展开一场殊死一搏。苏小安对我说。
03
每天上午7点,牧森会给苏小安发微信叫她起床,和以前一样。
每天中午12点,牧森会微信提示苏小安记得别老想着减肥,多吃点饭菜,和以前一样。
每天下午3点,牧森会给苏小安发微信说,肯定午休又只顾着刷手机没休息好,困了就泡杯咖啡,和以前一样。
每天晚上,苏小安都会躺在床上像少女怀春似的抱着手机跟牧森聊天。直到牧森跟她说“晚安”后才乖乖睡去。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这半年来,这样的分开而又暧昧让她找回了热恋的感觉,“我又重新爱上牧森了,不,比以前更爱牧森。”苏小安很享受这种状态。
她说,牧森每天都和她微信,谈天说地,暧昧得快要让人窒息了,苏小安想着这种暧昧要把人酝酿得欲罢不能的时候,牧森肯定还是开口求复合。
虽说苏小安容易发脾气,但是她想要对一个人好,那也是真的好。她身上穿的衣服基本都是网上淘的,她说女人的衣服来也快,弃也快,只要款式好看时尚才是真理。男人则不同,最起码得穿出个品调来,人靠衣装,不能让人给看低了去,所以她给牧森的衣服都是品牌实体店买的,不管是500,还是2000,她刷起银行卡来,从不眨一下眼。
牧森喜欢喝汤,苏小安上班无聊就在网上找一大堆煲汤做法大全,下班了就去菜市场买材料,就是为了给牧森喝到老火靓汤。
牧森公司体检查出颈椎有毛病,苏小安特意去找认识的中医师学针灸,每天给牧森做针灸治疗。
牧森的父母从外地来旅游,苏小安请假扣工资也要陪着玩,陪着吃,陪着买。
认识他们的人都说,就等着喝他们的喜酒了。
“我打电话给牧森,说电话无法接通,我给他发微信,他一条都没有回,我还以为他发生什么事了,我找老丁问情况,可是没想到,你肯定猜不到,老丁给我发了个截图,那个牧森竟然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他搂着那个女的,还写什么今生最爱的人,他还故意不给我看到,他竟然把我屏蔽了……”苏小安喝了一口鸡尾酒,眼眶泪珠在打转,我想说你哭出来吧,但了解她个性,在任何人面前就喜欢装强悍,不愿给人看到自己的悲凉,直至把自己逼到墙角。
04
一夜没睡好,在公司喝了几杯咖啡都毫无作用,领导看见我无精打采地冷眼瞥了我一下,我心里打了个寒颤。
我还在公司电脑敲打着我的文案,苏小安突然发过来一条微信。
“我们不就是分开冷静一下吗,他竟然背着我交女朋友了,这该死的家伙,我可不能饶恕了他。”
苏小安说她今天什么事也没干,就是为了知道牧森现在女朋友究竟何方神圣。
她花了几个小时去找出了牧森现任女友的微博,她一条一条地看人家发的微博。
牧森竟然每天给她送早餐了,一份肠粉,一杯豆浆,这本来是我的。
牧森带她去坐旋转木马了,我说过我拍婚纱照的时候一定要有这个场景。
牧森给她送钻石项链了,这不是我之前看上的款式吗?这应该戴在我脖子上才对。
苏小安,你们半年前已经分开了,他不过是你的前男友。我在发出的瞬间迅速撤回。苏小安发过来一个嗔怒的表情。我知道她还是看到了。
周末去找苏小安骑单车,我们沿着海边情侣路迎着风,假期来玩的人比平时多,情侣爱人一对对,大人小孩嬉嬉笑笑。
我试过找牧森,打了几次电话无人接听。但他给我发了一个消息。短信只有几个字,我很爱她,但我累了。
苏小安,不要再去想牧森了,让他彻底滚出你的世界吧。我骑着单车放开双手随着风放飞,我大声对苏小安说。
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他这半年来一直还和我联系,这算什么。
也许只是对你最简单的关心,或许他还没找到下一家。
我不要这样。
那你想怎样。我问苏小安。
我要把牧森抢回来。苏小安突然加速超过我,扭过头来对我做了一个鬼脸说。
然后呢?
没有然后。
我是乐从心,愿以我心写我字。君子之交淡如水,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婆娑世界,相遇是缘!
齐悦社群季度班第2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