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心亭纪事 (11)
朱心亭:爱姑,盘溪又下雨了吗?那河流上的船还有吗?你们还能渡过江吗?水上的草泽还要吗?河谷上涌现的白云还是那么的洁白吗?接吻的少男和少女还是那样地拥抱在一瞬间吗?可怜的大地,可怜的屋宇,还是那么的境遇吗?漫长的冬天,短暂的春天,春雨潇潇的谷底上,一切都还温暖吗?地上的小草长得还好吗?地上的竹笋还好吗?地上的罂粟花开得还往上吗?地上的艾叶和菖蒲还境遇吗?落在地上的雪花融化了吗?地上的橡树还有吗?地上的桑葚长得好吗?地上的桃花开得还旺盛吗?地上的白云,还是那么的游荡吗?
何爱姑:是的,心亭,地上的一切都好啊!你就不用操心了呢。
朱心亭:那么,土地还好吗?土地上的庄稼还好吗?小麦还埋在地里吗?雪啊,连绵的雪啊,还模糊地括在地上吗?水喝了吗?龙水,那年南山的龙水,已经接到了徐公庙了吗?真的,我想起了龙水。在哪一年啊,龙水来了吗?
何爱姑:是的,龙水已经到了。那样的微暖的龙水。我们一口气喝了下去。感觉真好啊。那样的清澈而甘甜的龙水啊。据说啊,喝了龙水能治百病呢!
朱心亭:真好啊。真好啊。如此,甚好。我已经多年没有回到对岳村了。我也很多年没有回到盘溪了。对岳村离得我更远了。或许,我的何爱姑,对岳村都不会俗语了。它真的不属于我。对岳村是属于周金海的。我们是属于盘溪的。我们真的是盘溪的。对岳村不熟了。对岳村离开了我们。倒是那个周金海。北风来了,周金海也来了。周金海冒着雨出门了,又去婺江里去摸螺蛳了去了。
何爱姑:是啊,周金海又去婺江了。他天天都去婺江摸螺蛳。螺蛳的价格可高了。可以赚很多钱呢。真的,我们都不如周金海呢。我们都是一些流浪的人呢。可是周金海不一样啊。他是一个孤独的人,却又有一种固执的姿态。而我们没有,我们只有滔滔不绝的离开。我们似乎厌倦了自己的故乡。我们真的对不起盘溪啊!
朱心亭:是的,我们对不住自己的故乡了啊!
何爱姑:对不起,不是留在口上,而是要落实在行动里。我们回一趟故乡吧!
朱心亭:一路返回了。一路返回盘溪了。从杭州返回金华了。从金华返回盘溪了。
何爱姑:我也一路返回了。从北京返回金华了。从金华返回盘溪了。
周金海:返回有什么用啊?你们啊,你们哪,现在回来都太迟了。我已经磨了磨。我已经磨了破了布匹。我还是在婺江里摸螺蛳。可是,你们都是高级的热闹了啊。心亭啊,你是高级的人呢。爱姑,你也是高级的人呢。你们都是高高在上的。而我是一个可怜的属于婺江的人呢。你们不熟我。我怕见到你们。我真的怕见到你们。如今,我是有了一个家了。妻子还好。儿女一个个地出生了。而你们为什么还不回来啊?!
朱心亭:是的,周金海太可怜了。你的对岳村也太可怜了啊!可是我们的回家呢。真的,我们这一次不再是说一说了。这一次我们真的要返回盘溪了。
何爱姑:我哥哥还好吗?我哥哥何冰山真的还好吗?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哥哥如今如何?哥哥啊,病了,温暖的春天来了,我们却都病了很多年了,如今,我们返回了盘溪,却见不到了哥哥,哥哥去了哪里呢?听那些村民说,哥哥去了北方。他要去寻找关于我们的祖先何基的资料。在金华,是找不到关于何基的材料了,哥哥去了杭州,哥哥想去研究一番何基的神功。如今啊,我们也在想着关于何基的生平。可是,我们几乎已经找不到任何的关于何基的资料了啊!
朱心亭:你们哥妹在寻找何基。而我朱心亭也在寻找我的朱熹啊。
何爱姑:我们都在寻找啊!我哥哥在寻找何基。而你在寻找朱熹。可是看起来都太可怜了啊。不如周金海,不如他的直接地切入土地。土地真的可以寻找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