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一场雪

2020-12-29  本文已影响0人  井底之芋_9527

一生经历了很多场大雪,记忆深刻的,不过那么几次。

1

三四岁时,那年大雪,我记得,是和隔壁的姑姑去学校取爷爷的水壶。

爷爷是本家,是学校的老师,秀才一般的人物,写得一手好字。住在我家隔壁,隔着一道矮矮的土墙,两家交往深厚。姑姑是他的小女儿,脸圆圆的,眼大大的,人人都说是天生演戏的。

那时我很小,被人牵着,第一次进入老师的办公室,有一种莫名的神秘,莫名的神圣和莫名的威严。办公室里,一桌一椅一炉,炉火已熄。水壶在炉上,是白铁皮做的,下面大上面小,高高的圆锥体型,提手是个大圆圈,宽宽的,扁扁的像飘带,立起来,像米老鼠的大耳朵。

姑姑拎着水壶,带着我出了校门,墙外一片欢闹。

学校墙外,是一个缓土坡,一群大孩子在滑雪。坡上给他们踩出一条雪道,一个接着一个往下滑,有人一路滑到坡底,更多的是半路滑倒,摔成各种姿势,引起欢笑不断。旁边小树林里,有人滚雪球。

我也想和他们一起玩,看得不想走,却被姑姑拽着回家,路上不住回头张望。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记忆一直留在我脑海里,作为记忆里的第一场雪。

2

五年级,上学路上。

雪后初晴,头上天空湛蓝,星斗满天,脚下白茫茫的一片,麦田和田间小路已经辨识不清。

无边无际的天,无边无际的雪。

那种空旷、静谧、孤单、立于天地间的感觉,一直记忆犹新。

3

大二,天降大雪,高中同学来访。

换上球鞋,我们到雪地里踢球,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一大帮人在雪地里肆无忌惮地奔跑,肆无忌惮地摔倒。

那天练点球,我守门,他们射。

我不断地飞身鱼跃,不断地倒地扑救,雪很厚,一点都不疼,甚至还很享受那种倒地,滑行的感觉。

那天觉得自己就是戈耶切亚(90年世界杯阿根廷的门将)。

4

大三,失恋一年。

新的学年,新的开始。胖哥带我去英语角,第一天遇到一个姑娘,娴静温柔长发垂肩,是隔壁大学的大一新生。都是第一次来,那晚我们一开始用蹩脚的英语交谈,后来换回了汉语。聊到很晚,走的时候,英语角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第二周,再见,一开始就没用开英语,一路汉语。聊到最后,英语角又剩下我们两人。

第三周,她没来,托人带来一本英文书,扉页有她的留言,字迹娟秀。

第四周,我没有再去,我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如芒在背。

那年圣诞节,大雪。胖哥拉我去找她,在她楼下,胖哥吼了一嗓子,无人回应。我落荒而逃,胖哥在后面笑我很怂。

我确实很怂,一段真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无法展开。

5

很多年以后,明白了一切,理解了一切。

那年大雪,我来到了北国,把死不瞑目的爱情埋在了冰天雪地,一片丹顶鹤栖息的地方。

入雪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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