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故乡(河南)/偷吃炼乳的小姑娘
深秋时节,在一个撒满金色阳光的早晨,一个哇哇啼哭的小生命降临了,她是二妮的妹妹,她的降临给妈妈带来了无限的喜悦,妈妈给她取名三妮子,那时二妮虚四岁。
妹妹满月以后已进入腊月了,妈妈的奶水开始逐渐逐渐变少,就托人写信告诉爸爸,让爸爸邮寄些奶粉回来。信寄出去以后,妈妈天天就盼啊盼啊,希望盼到爸爸寄回来的奶粉。妈妈说姐姐就是喝奶粉长大的,是爸爸从青海带回来的,二妮出生时刚好奶水足。那时的二妮不明白奶粉的含义,也不知道奶粉是咸是甜,因此不理解妈妈的心焦和怨恨。
或许是爸爸太忙,亦或许是爸爸感觉邮寄不方便,总之妈妈的希望落空了。一直到天气暖和,农忙临近时爸爸才回来,这时距离妹妹出生已经过去六七个月了,妹妹也已经会坐会爬了,不过让妈妈感到欣喜的是爸爸带了一箱炼乳回来,说要给妹妹补充营养,妈妈的不解和埋怨也就释怀了。
二妮,过来,妈妈准备喂妹妹喝炼乳,把二妮叫到身边,用小勺舀起一勺先让二妮尝了一口。四岁的孩子不知该怎么形容炼乳的香甜,一个劲的拍手说,妈妈,好甜,妈妈妈妈,好甜好甜哟!我还要喝一口。妈妈解释道,二妮,妹妹很弱,这是给小妹妹长身体用的,你已很结实,尝一口就行了。四岁的二妮低着头,小手不停地揪着纽扣,眼泪哗啦呼啦像决堤的小河一样顺着脸颊往下滴。妈妈赶紧用衣袖给二妮擦干,但新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又落下来。妈妈也不忍心,又舀起一勺塞进二妮嘴里,说妮妮,这是最后一口了,二妮点点头破涕为笑。
五月的天气,空气中散发出泥土与青草的混合气息,村庄外更是生机勃勃,只见小草、灌木、柳树、槐树喝饱了阳光后都在疯长。
爸爸和妈妈一起在地里忙碌,把二妮和妹妹放在田间地头的阴凉处,妹妹睡觉时,她独自玩耍,醒来时,二妮就大声喊妈妈妈妈,妈妈就知道妹妹醒了,这是妈妈和二妮约定好的。妈妈把妹妹抱在怀里喂炼乳,二妮蹲在旁边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看,看妹妹咋把嘴时,自己的嘴巴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上下动,妈妈最后就把瓶底残留的部分刮给二妮舔,再给她几个饼干解馋。
时间过的飞快,眨眼间农忙结束了,也到了爸爸离开的时间,许是年龄太小的缘故,那时的二妮听说爸爸要走也不知道难过,倒是看到妈妈在房间里偷偷抹眼泪,也跟着哭妈妈一起哭,妈妈的眼泪没能挽留住爸爸,爸爸还是走了。
一个三伏天的夏日午后,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天气燥热无比,屋子里很闷,妈妈就把小床抬到院子里,放在院子西侧的大枣树下,又挂了个蚊帐,哄妹妹在里面睡觉,二妮和姐姐睡在堂屋里,地板上铺张席子就成了午休的临时床铺。
不一会,姐姐很快睡着了,二妮热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躺在席子上睁大双眼四处张望着玩,猛然间发现堂屋供桌上的炼乳瓶是打开的,一定上是妈妈喂完妹妹忘记了盖上。透明玻璃瓶剩下半瓶乳白色的液体,二妮眼睛眨呀眨,悄悄爬起来。
外面的蝉鸣无休止地叫着,站在地上的二妮视线刚好与供桌平齐,踮起脚手往前伸无法碰到瓶子。在知了声的掩护下,二妮悄悄搬了把椅子靠在供桌前,又小心翼翼爬了上去,手刚好够到炼乳瓶。
夏日的夜晚,空气里有了丝丝凉意,晚饭后,妈妈微笑着把二妮拉到身边,用双手捧着二妮的小脸蛋说,告诉妈妈今天有没有喝妹妹的炼乳。二妮听后默不作声,没一会泪水顺着脸颊浸湿了妈妈的双手,妈妈已明白了一切,用双臂紧紧的把二妮搂在怀里,并在她耳边轻声说,都是妈妈不好,以后想吃什么告诉妈妈好吗?私自吃东西会被叫馋丫头的,以后可不要这么做了,二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四岁的二妮从此记住了妈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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