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红袖招虎至
只见那年轻男子嘴角带笑,环视屋子里的众人,手随意地摸了摸眉毛道:“首先说明一下,我不叫小兔崽子,所以海王八趴在了地上。”说到这,不由一笑,接着又说:“今天来这里,来跟刘先生借点东西,还请各位‘大人’海涵。”说罢,冲着那刘仁一伸手,说道:“刘先生,拿出来吧!”
刘仁脸上不禁变了颜色,眼神亦不断闪烁,寻思:自己此次为宁王所谋之事,实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大秘事。所以才选在了远离南昌一千余里外的松江府,与朝中武派、监派两大集团代表接洽。谁知如何就走漏了风声,眼见着来者不善,又不知道对方是哪条道上的人物,只能见机行事了。
想到这,不由地强笑道:“这位少年英侠,可是本地人氏?刘某久闻‘红袖招’大名,才与几个好朋友在这里喝酒玩乐。只不知少侠问我借些什么,银两珠宝,字画玩意儿,但凡有的。有何不可?刘某也不是吝啬的人,就当交了你这个朋友!”
年轻一点的男子刚要说话,站在一旁的男子直接说道:“莫与他废话!在他脚下盒子里,你去取,我解决其他人!”不等年轻人搭话,便一个错步转身,右手食指中指齐出,蜻蜓点水一般连着点了曹姓太监及其侍卫的穴道。出手之快,认穴之准,直可跻身一流打穴高手之列。
南座姓吴的武官心底一惊,他只见那中年男子身形一转,便点了三个人的穴,自己竟来不及救援。知道遇到了江湖上的硬手了。当下站起身来,推开椅子,拿起桌子上的佩剑,缓缓抽出来,双手握住往上提起,剑柄正对自己眉心,脚底一抹半步,侧着身子,剑尖遥指对方道:“阁下何方高人?我等几人在此公干,为何擅闯此处,还无故伤人?请速速离去,否则吴某可要得罪了!”
那男子看到吴姓武官持剑的姿势,颇感兴趣,随意道:“在此公干?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你且不要说了,进招吧!我领教领教你的功夫!”
吴姓武官不敢托大,侧身快步,剑随身走,“哧”得一声,直取男子右肋巨阙穴,竟隐隐有破空之声。那男子兴趣更浓,自己单手横迟剑,鞘也未出,将武官的剑撩了起来。谁知,吴姓武官的剑随着这一撩之势,变刺为划,向着中年男子颈部划去,速度极快。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得中年男子“好”的一声,接着却是吴姓武官发出痛苦的声音,捂着自己的左肋,往后腾腾腾退了好几大步,才稳住身形。
原来那中年男子看那武官剑势奇诡,不依常理且出剑极快。不及细想,左手一抹,托住对方剑身,右手持剑,往武官空门大开的左肋一推,情急之下,力道使得有些大了,才令武官负伤后退。
中年男子面上不禁歉然,道:“你的剑法有些意思。剑也不错,是仿风龙唐刀的制式打造,脚底下是八卦掌的路子,也有七八分火候。六扇门的吴启明,是你什么人?”
武官此时更是惊诧,不由答道:“正是家师。”说完才想起,对方只是极快地接了自己一招半,竟连自己的武功门路摸个差不多,还叫出了自己的师承。可谓是眼光毒辣,见识高远的高人。同时对这男子,更多了一份畏惧。
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我与你师父……也算是旧识。今天就到这里吧!”然后,回头对那年轻男子问道:“拿到了?我们走。”年轻男子早就将那刘仁点倒,手里拿着一长一短两个锦盒,正打开验视。听了中年男子的话,从盒子里拿出两张票子,手一扬说道:“嗬!见票即兑的龙头大票,五万两一张,宁王好大的手笔吶!”接着对中年男子笑道:“峰哥,不如我们分了吧!劫富济贫嘛!”中年男子一笑道:“你什么时候缺过钱用?我们的事办得差不多了,还是不要取了。我与这小子师父有些交情,不要太难为他了!”说着用手指了指捂着左肋的吴姓武官。
年轻男子也甚爽朗,哈哈一笑,道:“不义之财,看着就手痒。也罢,听你的,咱们走。”
谁知惊变发生,那本来趴在地上的海烈,忽然坐起来,盘膝于地,双手不断打出古怪的手势,而后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原本发青的眼睛更是涨得发紫。只见他阴恻恻地笑起来,叫道:“移魂剥魄,定!”接着,双眼竟射出一道若有实质的芒来,红中带紫,直冲那中年男子而去,速度又是极快,端得是诡异无比。
那中年男子发觉不妙,刚要救援。只见得年轻男子不惊反喜,并指成剑,在眉心一按,原本灿若晨星的眼睛竟一下变成全黑颜色,如古井一般深邃,发出幽幽的光来。只听得他低喝一声:“破月!”奇怪的是,那诡异红芒在他身前竟被生生击散,那海烈如遭重击,“啊”的一声便向后倒了下去。屋内的几人看得如梦似幻,如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功夫!但这到底是功夫,还是术法,抑或是神通呢?
两个唱曲的女子在打斗开始便跑了出去。等这两个男子早已不见踪影的时候,那吴姓武官才给那曹太监一众人解开穴道。只海烈处在昏迷之中,身子不断轻颤,因不知道所受何伤,故不敢乱动,只让两个侍卫抬了放到软塌之上。这才缓缓坐回座位。
众人回想这一会发生的事情,不禁面面相觑。从天而降的两个人,精妙的武功,老辣的眼光,更有目眩神迷的近乎于神的神通。挥洒自如间,竟连宁王送给朝中两大红人的礼物都取了去,丝毫不见顾忌。只不知冲撞了江湖上的哪位尊神,着实不好交差。众人合计之下,也无他法。只能各自回禀自家主子,看看如何补救,还不知要惹出多大的风波来!毕竟,内阁那群老家伙,可不是捋捋胡子喝闲茶的主!
眼见着要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