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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九思及《卖儿行》赏析

2023-05-14  本文已影响0人  空谷道人

陕西户县王九思,字为敬夫号渼měi陂。

明代诗人文学家,芳名列入前七子。

出身书香门第贵,自幼好学博其识。

二十八岁入皇榜,惊动文渊大学士。

当朝宰相李东阳,特留翰林修国史。

升任考工员外郎,选贤任能除庸弊。

牵连刘瑾是同乡,贬为寿州县同知。

处理诉讼修城防,散办小卒有政绩。

次年再贬回乡下,告别官场无归期。

集中精力搞创作,四十余年不倦疲。

高寿终于八十四,著有诗文《渼陂集》。

《碧山乐府》为散曲,《中山狼》乃一折戏。

《沽酒游春》影射好,历史剧情斥恶吏。

叙述杜甫游长安,面对恶官是怒视,

痛责宰相李林甫,拒绝征召愿隐匿。

对号入座李东阳,儒生傲霜不附逆。

《中山狼》剧异康海,它是一折独幕剧。

冲破杂剧原定格,不拘四折一楔子。

情节凝炼更集中,曲文浅近不俗气。

聘请歌妓组戏班,虽无明文也奉旨。

诗中流露怨怅情,反映社会与现实。

《卖儿行》泣《孤儿吟》,《马嵬废庙行》深思。

才情烂漫语言美,抒发感情颇细腻。

不信且读《卖儿行》,字字泣血杜鹃声。

全诗基本对话体,泼墨如水骨肉情。

“村媪提携六岁儿”,自剜心肝卖幼童。

“卖向吾庐”咫尺近,由此与我可勾通。

贱卖“得谷四斛半”,迫不得已急匆匆。

“我前问媪”解疑惑,“卖儿何所为”哪宗。

“媪方致词再三叹”,来垄去脉说得清。

好比剧情拉序幕,随后一一展内容。

“夫老病卧盲双目,朝暮死生未可卜”。

生死人命大于天,卖儿要把草药煮。

随后不说医病事,诗脉委曲我糊涂。

“近村五亩止薄田,环堵两间惟破屋”。

婉转缓缓说家境,一贫如洗日难度。

薄田全家之命根,耕作自食自关顾。

绕开不写田中事,山环水转看他处。

“大儿十四能把犁,田少利微饭不足”。

留有大儿卖小儿,丝缕条条见眉目。

微饭不足日艰难,应当急切解其苦。

谁知下句苦难解,苦中加苦不停住。

“去冬蹉跎负官税,官卒打门相逼促”。

诗歌至此揭根源,展示卖儿之缘故。

官家才是索命鬼,交粮赋税更纳租。

层层苦难再加层,富家盘剥方式殊。

“豪门称贷始能了,回头生理转局缩”。

此时方醒盘剥重,贷款也要交官赋。

想想村民怎样活,家家断炊烟火住。

诗至此处还拐弯,更换景色再移步。

“中男九岁识牛羊,雇与东邻办刍牧”。

脸上略微露喜色,随即更是泪如柱。

难还利息驴打滚,幼儿九岁送豪富。

以儿抵押还贷款,放牛放羊兼放猪。

儿不抵债难偿还,苦难连连不可数。

“豪门索钱如索命,病夫呻吟苦枵腹”。

上行下效一般黑,官豪勾结描绘足。

回头再说病夫吟,寸肠九曲饥辘辘。

“以此相顾无奈何,提携幼子来换谷”。

原委脉络交待细,所作所为被逼出。

“此谷半准豪门钱,半与病夫作睟粥”。

交待换谷之去向,村媪终是空空无。

凄惨凄惨颇凄惨,难读难读不忍读。

叹为观止观止外,山外还有高山矗。

母子离别之场景,难写难画更难涂。

“村媪词终便欲去,儿就牵衣呼母哭”。

撕肝裂肺母难舍,幼儿牵衣更顿足。

绝别一时难绝别,有张有弛情脉殊。

唯此诗歌情味重,蕴势以备向前突。

“媪心戚戚复为留,夜假空床共儿宿”。

暂时幼儿得小安,村媪内心是痛哭。

“曙鼓冬冬鸡乱叫”,为娘一夜难冥目。

“媪起彷徨”不忍离,仔细“视儿儿睡熟”。

生离实际是死别,情境难熬在此处。

“吞声饮泣出城走,得谷且为赡穷鞠”。

矛盾犹疑后坚决,刀绞五脏与六腑。

“儿醒呼母不得见,绕屋长号更踯躅”。

可见儿心想母心,相互牵肠而挂肚。

对话情节事周详,作者见机而下注。

想象“观者为洒泪”,意会“闻者为颦蹙”。

岂止感动你和我,心善世人均关顾。

人类社会到自然,体察天下之动物。

不由长叹“吁嗟”声,“猛虎不食儿”肉骨。

人情可以通牛情,“更见老牛能舐犊”。

难道人情不如兽?官豪作恶当省悟。

“胡为弃掷掌上珠,等闲割此心头肉”。

明知故问是胡为,似乎责斥是村妇。

呵朝骂政你敢吗,挥刀跃跃向无辜。

略微提醒“君不见”,哭声可闻事可睹。

“富人田多气益横,不惜货财买童仆”。

朱门尽是人上人,奴役穷人不如猪。

“一朝叱咤嗔怒生,鞭血淋漓”红糢糊。

阶级压迫“宁有情”,黑手高举藤与竹。

“岂知骨肉本同胞,人儿吾儿”本无殊。

万物之长“何异形”,同是出自父和母。

诗至收尾扬波浪,气血喷涌自“呜呼”。

“安得”更把希望寄,阳光普照江海湖。

“四海九州同一春”,桃源仙境接茅庐。

“无复鬻女卖儿人”,消除朝廷政如虎。

诗歌采取工笔法,精雕细刻入微忽。

前因后果联系广,画龙点睛是逼租。

场面描写最感人,洒尽泪珠滴血珠。

有其怜悯有其憎,情感交织融一炉。

升华思想审朝政,启发朦昧不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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