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盛开 就会有数千数万朵花盛开
善 意
从前讨厌“善”字,觉得只有无能软弱之人才称善,人性本就是相互倾轧,掠夺。因此把心放在毒菇汤里煮。厌恶着想,本能里带有防御和坚硬。不信人,用恶去试探他们。想着留到最后便一定是真心实意。去接种,前后沟通两三次,自身原因无法赴约。到了今日。天气热的让人发昏,些许眩晕,双耳不真切。像烤软的葱管一样,堆在边角。社区的姐姐热心,和我说“啊!我记得你,之前没来上。”我说“嗯,是我。”
我想我是外来者,没有什么证明,甚至都无法知晓明日的显现。正厅不够用,难以容纳,便在外面搭就庇荫处,供人遮凉,黑物质吸收光热,闷,戴口罩,一时喘不过气。好在悬臂处置有风扇,偶有凉风。安保人员穿密不透风的黑制服,辨不出面料,站在外面。有时给人提醒,有时查看证件和出示码。想起昔日好友说,纪律严明,即使是烈日当空,袖子也只能挽到手肘,时刻要保持仪容仪态。便觉一砖一瓦,一木一梁都是善意。
静坐半小时,阅读,听音乐,偶尔看长者玩笑,手机铃声大多蝴蝶相关,他们似乎更急些。中间有人送水,大家取来喝。慢慢轮流,医生说放松,然后便以他那专业的力度把我的胳膊按放在桌上。也只是一瞬。从始至终,那位姐姐都在照顾长者,经管他们的证件,举着牌子,在门口等我们所有人再回到车上。她没什么表情,戴眼睛,爷爷的出示码没有申请,她着急。提着一车人的资料袋,站靠着操作手机。后从头到尾清点两遍人数,没安歇。下车之前又强调了一遍禁忌以及注意事项。接着第二批次护送。
或许很多的存在和行径是职责所在,即所谓分内之事。想到有人离世,于某一领域做出发展,推动,解决现实问题。闭塞的个体与强有力的价值体系碰撞,陷至不复的漩涡之中。我做过什么有益于他人的事呢?路口,撑膝而蹲,看人来往。他们大多平和,幸福生活指数都在及格线以上。我忍不住和朋友说‘因为杂交水稻,觉得憋闷,要去买只香。’朋友回复到“记得好好吃饭。”我想大概所有人都只看到了我的冷静和处理,只有他注意到了那句食用量有所减少。内心感激。
我的朋友们也是包容我的,大多无言。倒是我更需要他们,总是把惶恐和不堪的一面展现给他们,得以示人的却大多是平和和清净。好像他们是那只纸灯,照亮自己也照亮他人。他们也很少计较和权衡,只是陪我,伴我,为我分忧解难。我并未回报他们什么,说来也是惭愧。我常常心绪活络,活络过了头,便是芜杂,不安宁。内心也时常敏感脆弱,无法有之外的背负。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些纸灯照亮和温热更多的人,而不是把光热据为己有。不管外事如何变幻,他们还是会说“啊,怎么啦?”“嗯,好的。”“哈,你又在写。”“我,相信你。”
电视里说帮人就是帮己,一念之善,也许就是生机。存活到现如今,也不觉得道理,纲常,深刻,端正有什么必要,不必要。只求无愧于心,尽意不辜负。摘句录“一朵花盛开,就会有数千数万朵花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