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样爱你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慢》 木心

1  几年前爷爷突发脑梗，有轻微的偏瘫。一天晚上给两个老人打手机，通话结束，他们不懂挂断。刚好有空，就在这头默默听，两个老人窸窸窣窣的做事，奶奶轻轻的怪爷爷又把水打翻……正感受平淡的温情，却因为一个来电不小心挂断。当时就隐隐可惜，觉得以后再没这样的机会，可似乎又没有什么理由再打过去，也就罢了。

    如今奶奶已经过世，想念她的鱼儿饺子，总说要跟她学着做，却一年拖过一年。现在才知道，有很多事，看起来来日方长，去完成它的机会其实只有那么几次。

2  我10岁的时候，妹妹刚上小学，记得那一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天气很热，爸爸妈妈不在家，我只好哄着妹妹睡觉。我一边打困，一边扇着扇子，还要一直给妹妹讲童话故事。不知道过了多久，妹妹终于入睡。

夜很安静，月很明亮。那晚的月光柔和地轻抚着妹妹熟睡的脸。我突然想到，妹妹曾经用充满稚气的声音对我说过：“姐姐，如果喜欢要打星星的话，我给你打五颗星，因为五颗是最多的了”。

3  小的时候，每天早上奶奶都会熟练地骑着有横梁的老式自行车载我去幼儿园。后来有天早晨下大雪，奶奶依旧骑车载着裹成熊的我上学。她骑的小心翼翼，却还是在一个拐角滑倒了。自行车砸在了奶奶身上，她只是焦急的检查毫发未伤的我，然后艰难地爬起来，用自行车推着我到了幼儿园。那天放学回家后我发现，奶奶的腿青了好几块，我心疼地摸摸她的伤，她有些泛着泪光，嘲笑自己道：“老了，幸好没有摔着你”。那瞬间，我的鼻子好酸。从那以后，奶奶再也没有骑过自行车......

刚能记事的我，直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的大雪，纷纷洒洒，不停的飘落在奶奶的头发上。

4 上大学报道，爸妈选择自驾从山西送我去哈尔滨读书。我们一起走过拥挤的天津老城区，看到吸着烟、精巴利索的天津老太太，尝到了东戴河海水的咸，在净月潭感受自然的魅力......到达哈尔滨的那个下午，我顶着大风前去报道，猛地回首，看到爸妈站在车旁，对我摆摆手，没有跟过来。

    对我来说，我的爸妈就像龙应台说的那样：“所谓父母，就是那不断对着背影既欣喜又悲伤，想追回拥抱又不敢声张的人。

5  分手两年了，偶尔会怀念，但仔细忆起来、又好似什么都忘了。

两年前，分手后送他去北京，半夜3点的机场，人们行色匆匆，我们那晚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句话是：“保重”。一年前，他去了澳大利亚，没有去送他，连“再见”也没说出口。 

我问过自己，有没有爱过你。爱过。那时候的难过是真的，吃醋是真的，心酸是真的，快乐是真的，眼泪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也是真的。

6  外婆病逝的头一晚，抢救的时候没有让爷爷知道。凌晨三四点，爷爷一个人到医院，医院电梯坏了，他爬了11层楼，在外婆的手术室的门外坐下，不知沉默地坐了多久。

  爷爷86岁了，如今他仍像以前一样喝茶看报纸，只是晚上散步的时候，爷爷的左手边再也没有那个人。

  人时已尽，人世还长。而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小结：没见过什么盛世烟花刹那芳华，但觉平淡时日里的潺潺细水，已足够沁我心脾。有人说：爱让人坚强。而我刚刚只是没有控制好自己，才让脸颊一片冰凉。

文/卫亦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