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记》卷一 五帝本纪第一

本纪，就是写帝王的传记，本纪从传说中的黄帝开始写起，因为黄帝是中华民族的始祖。

本篇记述了五帝的传说，五帝是否真的存在，学术界众说纷纭，本篇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原始社会末期华夏先民的生活情况

五帝指黄帝、颛顼、帝喾、尧、舜。从黄帝到舜、禹，他们都是同姓，而使用不同的国号，以此显示各自的德行。因此黄帝称有熊，帝颛顼称高阳，帝喾称高辛，帝尧称陶唐，帝舜称有虞。千字文里写道：推位让国，有虞陶唐，说的就是尧舜之间的禅让故事。

黄帝是少典的后代，姓公孙，名轩辕。轩辕氏这个人，从小就与众不同：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聪明。读到这里不禁感慨公孙轩辕天资卓绝，要是放小说里是绝对的主角。

话说轩辕的时候，神农氏正在衰落，诸侯相互攻伐，残害百姓，以蚩尤最为残暴，而神农氏无力征讨。这时候轩辕出来了，他：

习用干戈，以征不享，修德振兵，治五气（五行之气：春为木，夏为火，季夏为土，秋为金，冬为水），蓺五种，抚万民，度四方，教熊、罴、貔、貅、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得其志。

什么意思呢？说的是当时天下大乱，我们的轩辕训练士兵使用武器，来征讨不来朝贡的人，诸侯就都俯首称臣了。可是偏偏有个蚩尤不听话，谁都征服不了。正巧炎帝想侵犯诸侯，诸侯就都归顺了轩辕，轩辕于是推广德行，整顿军队，调和五行，种植五谷，安抚百姓，测量土地，训练像熊、罴、貔、貅、虎一样的士兵，在阪泉和炎帝打了三次大仗并获得胜利。

刚赢得胜利，蚩尤又跳出来作乱了：蚩尤作乱，不用帝命。这可怎么行，黄帝于是调集诸侯，在涿鹿的郊野大战蚩尤，擒获并杀死了蚩尤，实现了一统天下。这时诸侯都尊奉轩辕为天子，取代了衰落的神龙氏，这就是黄帝。

战乱平定了，黄帝东面到大海，登上丸山，一直到泰山。西面到空桐山，登上鸡头山。南面到长江，登上熊山、湘山。在北面驱逐荤粥（秦汉以后的匈奴），来到釜山和诸侯合验符契，在涿鹿山建立都邑。黄帝没有固定住所，四处迁徙，派军队为自己宿卫，设立的官职成为云师，他们的官职都是用云命名的，黄帝还设立左右大监监理各国，从此天下各国安定起来了。

接下来便是治理百姓，获宝鼎，迎日推筴，观测太阳，推算历法。顺天地之纪，幽明之占，死生之说，存亡之难，顺应四时的规律，推测阴阳气候的变化，论说生死的道理，分析存亡的原因。他任用风后、力牧、常先、大鸿治理百姓。时播百谷草木，淳化鸟兽虫蛾，旁罗日月星辰，水波土石金玉，他按时节栽种谷物和草木，驯化鸟兽和昆虫，包罗日月星辰，泽及土石金玉。轩辕氏有土德的祥瑞，所以被称为黄帝。由此看来，中华民族在上古轩辕氏氏已经懂得利用规律的变化，气候的变化来为自身服务，充满了天行有常的智慧。

黄帝住在轩辕山，取西陵氏的女子为妻，就是嫘祖。嫘祖是黄帝的正妻，为黄帝生了二子，第一个叫玄嚣，第二个叫昌意。昌意的儿子高阳就是帝颛顼。黄帝一生有二十五个儿子，其中获得姓氏的有十四人。黄帝去世后，埋葬在桥山，高阳继承帝位。

颛顼，姬姓，名乾荒；号高阳氏。是黄帝的孙子，这也是一位天生的领袖。静渊以有谋，疏通而知事；他在位时充分顺应自然规律，制定礼仪已从鬼神，调和五行教化百姓，虔诚恭敬的进行祭祀。北至幽陵，南至交阯，西至流沙，东至蟠木，事物不论动静，神灵不论大小，只要日月能够照到的地方，没有不归顺他的。有点日月所照，皆为汉土的意味，这说明了一个人有能力而又贤明是很讨人喜欢的。

黄帝儿子一个是玄嚣（少昊），玄嚣生蛟极，蛟极生高辛（帝喾），高辛生挚、放勋（帝尧），放勋生丹朱；一个是昌意，昌意生高阳（颛顼），高阳生穷蝉，穷蝉生敬康，敬康生句望，句望生桥牛，桥牛生瞽叟，瞽叟生重华（帝舜）。颛顼去世后，他的帝位不是由儿子穷蝉继承，而是传位给了自己的族侄高辛，高辛就是帝喾。

帝喾，高辛，姬姓，名俊。前2245年，时年30岁的姬俊继承帝位，成为天下共主。太史公写道高辛生而神灵，自言其名。普施利物，不于其身。聪以知远，明以察微。又是一位主角级别的人物。其色郁郁，其德嶷嶷，他仪表堂堂，道德高尚。其动也时，其服也士，他举动符合时宜，服饰像士人，总之一句话就是人中龙凤。人而威，惠而信，知民之疾，修身而天下服。仁德而不失威严，慈惠而遵守诚信，修养身心而使天下人归服。关键还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运用规律种植土地，推算日月。公平公正的举措传遍天下。这样的人自然：日月所照，风雨所至，莫不从服。帝喾前承黄帝，后启尧、舜，奠定了华夏根基。

高辛娶陈锋氏的女子，生下放勋，也就是帝尧，娶娵訾氏的女子，生下挚。帝喾去世以后，挚继承帝位，但这个挚在位后不做好事，不行善政。后禅位放勋，放勋就是帝尧。

帝尧，姬姓，名放勋被封于唐，故又称唐尧。尧很有智慧，富而不骄，贵而不舒，黄收纯衣，彤车乘白马。富有却不骄纵，尊贵却不傲慢。头戴黄色冠冕，身穿黑色朝服，乘坐红色车架，用四匹白马拉车。，能明驯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便涨百姓。百姓昭明，合和万国。这里说的是他发扬高尚的品德去团结亲族，考察百官，联络友邦。

主政期间，尧派遣鲧治水，制定历法，整饬百官，在位70年时，访遍天下贤士，得到了舜，并把首领之位传给了舜。尧命令羲氏、和氏根据日月星辰变化制定历法，命令羲仲居住在郁夷，也叫暘谷的地方，测量日出的准确时刻。白天和夜晚等长那天是春分，朱雀朱雀出现在正南方，确定为仲春。这时百姓分散到田地里耕种，鸟兽交尾生育。命令羲叔居住在南交，观察太阳向南运行的规律，并等待太阳的回归。白天最长的那天是夏至，心宿出现在正南方，确定为仲夏。这个时候，百姓搬到高处，鸟兽的毛还不够丰满。命令合仲居住在西方的昧谷。测量日落的情况。夜晚和白天等长那天是秋分，虚宿出现在正南方，确定为仲秋。这个时候，百姓迁往平原，年兽长出整齐的羽毛。命令和叔居住在北方的幽都，安排储藏的事。白天最短那天是冬至，昂宿出现在正南方，确定为仲冬。这个时候百姓进入温暖的室内，鸟兽的羽毛变得浓密。一年中有三百六十六天，用设置闰月的方法调整四季。帝尧告诫百官，各种事务都要顺利进行。真的感慨我们的祖先真是太聪明了！

尧一直在思考治理国家的大事，他问百官：谁可顺此事？放齐推荐他的儿子丹朱，他认为丹朱凶顽，不能用。还有人推荐共工，尧认为共工说话很好听，但做起事来却违背正道，表面上恭敬，实际上罪恶滔天。尧又开始寻访治水的人才，众人推荐了鲧，尧认为鲧违反命令，伤害族人，不能用。四岳建议先用鲧试一试，不行再罢免。鲧治水九年，没有成功。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尧有识人之明。

尧在位七十年时，再次让百官推举贤才，众人推荐了一个民间没有娶妻的人，叫做虞舜。盲者子，父顽，母嚣，弟傲，感情这一家子都不是好人，但虞舜能和以孝，烝烝治，不至奸，能用孝行使家庭和睦，用美德治理家业，让家人远离邪恶。尧于是把两个女儿嫁给了舜，观察他的德行。舜表现很好，使妻子遵守妇节。尧很满意，让舜完善各种伦理教化，人们都能遵守。于是让舜用这些教化来整顿百官，百官也能遵纪守法。尧认为舜很圣明，请舜登上帝位，正月初一，舜在文祖庙接受了禅让。

帝舜，黄帝八世孙，又名重华，姚姓始祖。舜的父亲瞽叟是个盲人，他的母亲去世了，瞽叟续娶妻子生下象，瞽叟宠爱后妻的儿子，他们经常想要杀害舜。但是舜仍然恭敬地对待父亲以及后母和弟弟，每天对家人很真诚，没有松懈怠慢的时候。

尧年事已高，舜代行天子职权。舜整顿七项政事，收集五种瑞玉，并把瑞玉颁赐给四岳和诸侯。会见东方的君长，调和校正历法、共同制定音律、长度、重量、容积的标准。颁行五等爵制的朝聘礼仪，宣明政令，设立十二州。疏导了河流。舜请求尧将共工流放到幽陵，让他和北狄融合；将讙兜赶到崇山，让他和南蛮融合；将三苗迁到三危，让他和西戎融合；将鲧放逐到羽山，让他和东戎融合。流放了这四个族，使天下人都臣服于舜。

尧在让位二十八年后去世了。百姓非常难过。帝尧去世之后，舜将帝位让给了丹朱后躲避到了南河以南。结果诸侯不去朝见丹朱而来朝见舜，诉讼的人也不去找丹朱而找舜，歌颂的人不歌颂丹朱而歌颂顺。顺说“这是天命”，然后到中原正式登上天子之位。

观舜的一生，二十岁凭借孝德天下闻名。三十岁时帝尧询问可以重用的人，四岳都推荐虞舜，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舜擅长制陶，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他所居住地方一年就会形成村落，两年就会变成城邑，三年就会发展成为都市，人们总是喜欢靠近优秀的人。我们也要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从前高阳氏，也就是高阳氏有八个德才兼备的儿子，世人都得到他们的恩惠，于是称他们为八恺。高辛氏也有八个德才兼备儿子，世人称他们八元。只要行善，名声总会彰显的。这十六个家族的人，世代保持着祖先的美好品德，从来没有做毁损祖先的事，养成良好的家风多么重要。有舜一代，举荐八恺八元分管农业、教化，农业都符合时令，教化使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儿子孝顺，家庭和睦，邻里真诚。可见合适的人安排合适的岗位多么的重要。

从前帝鸿氏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不施仁义，阴险狠毒，喜欢行凶作恶，天下人便把他称作“浑沌”。少皞氏也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他不接受教诲，不听取好话，天下人于是称他为“梼杌”。缙云氏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贪恋饮食，食求财物，天下人称他为“饕餮”。天下人都非常憎恶这些人，舜在接待宾客时就把四个凶恶的家族流放了，所以做人“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该应该及时止损，减少更大的损失。

舜还任用禹治理水土；任用弃负责农业；任用契推行教化‘任用皋陶掌管刑罚；任用垂管理百官事务；任用益管理草木鸟兽；任用伯夷主持三大祭祀；任用夔主管音乐；任用龙为纳言，后来这些人都有了出色的政绩。舜如此贤明，天下的圣明之德都是从虞舜时代开始的。任人唯贤很重要！

在最后，太史公说了，五帝的时代太久远了。我选取了文辞最为典雅的写成了这篇文字，置于本纪的首篇。感谢太史公的辛苦付出，使后辈能看到这部震铄古今的文字。借此时节，愿花飨逝者，春暖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