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那些“头疼”的事
虽说不同国家教育体制不同,但常常不能使用“理解万岁”搪塞我内心的不解。
01
例如上课时间这个问题。学期初,五年级其中一个班——HGK always迟到。她们上课的时间和别的班有所不同,两节课并不是连着的,中间的“早餐时间”(20分钟)将其隔开。她们做事情的常态即“拖拖拉拉”,可想而知早餐后的那一节课的时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第一节迟到,第二节迟到,按最保守的6分钟计算,两节课十几分钟就打水漂了。渐渐会和别的班拉开差距、课程进度也会错开。
刚开始我苦口婆心,跟她们讲道理,甚至威胁她们下次迟到我就会惩罚得很严重。还找来班长谈话。每每看到她们有点儿委屈、甚至怕怕的脸,一副深刻警醒以及我错了的表情,我就不忍心再说下去,认为她们已经长心了。结果……并不理想。总想着要不“入乡随俗”?跟着本土教师的惩罚措施来?还是不忍、不忍,毕竟我们的国家是不允许体罚学生的。
迟到后的状态02
3月初,坦桑的雨季已初露苗头。犹记得第一天下大雨的时候,学校的课程几乎瘫痪,学生一大半都没来,更别提我们的汉语课。某人说可以就学生此种情况写出一份建议书呈上,我在想是否可行。后来想通了,这个国家的教育体制就是这样子,人家未必不懂,只是,这就是她们的现状,也不是我们这些外来户能插手的事情。
好不容易HGK班级消停点儿,另一个五年级的班EGM&HKL(二合一)又是麻烦重重。上学期EGM是令我引以为傲的,虽然只有三个学生,但她们的成绩却非常好,这学期从开始到现在,几乎都没怎么见过。难道是因为班级合在一起以为可以混水摸鱼,当我分不清人?
穿便装的学生们03
课堂上也有非常“头疼”的事儿,那就是互动环节。上文有提到她们做事情拖拖拉拉,回答问题也是如此。从你点名字到学生回答出答案绝对超过2分钟。她们就像与凳子融为一体一般,首先需要花15秒意识到老师在叫“我”,然后从凳子上站起来20秒,至少20秒,那屁股沉的……就是不想跟凳子分离,站起来的过程更搞笑,是一点、一点有序挪起来的,同时胳膊还要撑着桌子。因为她们的臀部很大,每次板凳还要响起巨大的声音。站起来后还要用斯瓦西里语跟周边同学小声嘀咕,欺负她老师不懂斯语?猜也能猜到她在问同学老师说的什么……而且每个学生都如此。如果想象不出来,就把国内学生麻利站起来回答问题的过程、动作放慢10倍,与《疯狂动物城》里的树懒比较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能与汉语难学也有关系)。回答不上来的学生就用可怜的眼神望着我,也想不到用不会或者不懂来告诉我,以节省课堂时间。她们的大脑中是没有“快速”、“有效”这类词汇的,只有更慢,没有最慢。
只要是学习生词的那天,学生最怕的就是我最后说“Homework,copy the words.Pinyin and character”因为对她们而言,汉字实在太难写了。但也没办法,总得打牢基础。
写汉字时的痛苦模样04
关于头发这个问题,她们未进入大学前是不准留长发的,除此之外就算留长发了,也只能辫起来。补充一句,我所在的学校是坦桑一所公立女子中学。女孩子都爱美,所以她们可能很羡慕我的头发,尤其有时候我会把头发散下来,这简直给了她们可乘之机。于是乎也成了我的困扰。因为她们用趁你不注意“偷袭”头发。或者偷摸一下、或者轻轻拽一下就跑、或者正大光明的盯着看,听起来是不是哭笑不得?像不像小时候男孩子为了吸引女孩子关注的把戏?她们并不是,只是羡慕跟好奇。
说起“哭笑不得”,又想起这边关于称呼的问题。学生称中国人“姬娜”(China的斯瓦西里语)。我们学校旁边是一所小学,她们不知道我们是中学的汉语教师,每每看见我们便叽叽喳喳追着我们喊“姬娜、姬娜”。哎,头疼!因为我总是想到“鸡、钠”。另外一个称呼是关于优步的。有天,我学生问我“Madam,u use 捂被儿 to school”?What?“捂被儿”?什么鬼,特想接一句“暖床”!!!闹了半天,原来是uber的斯语是“捂被儿”。她们把“u”(优)念作“u”(屋)。忍俊不禁,从此记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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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带领学生跳《小苹果》,因为表演当天表现很好,得到了学校教师、观众一致好评。于是按照当地习俗,她们得到了“打赏”。现场的家长还有教师直接给她们坦桑先令,之后看见学生在默默平分……后来,问过本土教师这个问题,为什么会现场给钱呢?会不会让学生在以后表演的时候为了得到打赏的钱而不是兴趣。我很困惑,这种表演打赏甚至联想到中国的古代社会,爹带着女儿上街卖艺,然后看官随心情打赏。有木有穿越感?这个国度的许多事情都挺不理解的,包括给钱这个点儿。
但是,this is their culture,我们必须给予尊重、接纳。
小苹果的成员们“头疼”的事常常有,但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痛并快乐着”。异域风情十足,些许学生烦恼就吐槽吐槽,然后抛之脑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