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11—【教我第一次做饭的人】
阿寻的二姨多年未生育,村里流传领养孩子有助于怀孕,二姨便寻思着领养一孩子。
很快就联系上了一个男性孤儿待收养,这男孩已经5岁多了。二姨家当即决定收养这个孩子,取名“陈带”,寓意带来好财运,好孕气。
虽然收养了孩子,但二姨家迫于生计,需外出打工,思来想去,并把阿带托养到阿寻的外婆家。
阿寻假期会到外婆家玩,突然多了个野表哥,有点不习惯。外婆们总是顾着农活,对卫生啥的不讲究。
阿带脸上总是脏兮兮的,老是挂着两行鼻涕,时不时猛吸一下,或是用袖子一擦,身上的衣服布满了污迹,衣服总是缺链少扣。
看到阿带邋里邋遢的样子,再加上表哥那调皮的天性,阿寻很快从嫌弃上升到讨厌。
虽然阿带不讲卫生,调皮捣蛋,但他还是很听外婆的话,常帮着外婆干农活。他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两扇招风耳,看到他的人都说阿带长大后是个人才。
这天赶场,外婆带着阿带来到了阿寻家。阿寻先看到外婆,开心得手舞足蹈,但一看到一旁的阿带,脸就沉了下来。
阿带一见门,喜欢东碰碰西摸摸,家里好吃的零食很快被他一扫而光。阿寻试着和他玩耍一下,可总是玩不再一个点上 ,就各玩各的。
吃过午饭后,母亲和外婆上坡去干活,留下阿寻和阿带守家,阿寻本想跟着母亲一起上坡,但被母亲呵斥在了家里。
他俩在屋里依旧各玩各的,偶尔交流几句。转眼快到傍晚了,阿寻一直跑到山坳处看望母亲和外婆是否归来,可看了好几遍也不见人影。
阿带看着焦急的阿寻,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他问阿寻:
“要不要我教你煮饭?”
阿寻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平时看着母亲煮饭,心里早就想尝试一遍了。两人当即击掌决定煮饭,给干活回家的母亲和外婆一个惊喜。
两人找到了盛米的口袋,估不准米量,就使劲的舀了几碗,大致有小半盆多。阿寻想直接把米放锅里,阿带拉住了她,告知要用水淘一下。
用水淘了一遍后,两人在灶前摆两根板凳解决身高不够的问题,脚踩板凳一起把米放进了锅里,水量由阿带控制,刚把米淹完。
盖上锅盖后,两人又一同去抱柴生火。灶里塞了一堆干柴,火柴划完了一包,还是没把火点上。
阿寻又翻箱倒柜找来了第二包火柴,这包火柴比较给力,很快就点燃了火。
阿带负责把柴折断,阿寻负责把柴放进灶里面,时不时用烧火棍拨一拨。一来二去,两人成了大花猫,阿寻脑门上的头发被火苗烧得焦黄。
很快锅的四周开始散发出水蒸气,阿带踩上板凳,揭开锅盖,拿起勺子搅动。阿寻在一旁观望,锅里米和水混在了一块,水冒着泡泡。
看着米粒还是生的,水却要干了,二人又舀了瓢水放进去。火依旧烧得很旺,很快锅里飘散出了糊味。揭开锅一看,水基本上已干了,米也熟了,就是挨着锅的那一圈发黄,散发着浓浓的糊味。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好大一锅饭呀,都快满满的一锅了。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米熟了就值得他们手舞足蹈。
对于阿寻来说这是她第一次煮饭,把生米煮成了熟饭,真是太有成就感了,她望了望阿带,心底升起了感激之情。
二人把火熄掉,锅盖盖好,静等母亲和外婆归来,期待着她们的夸奖。
母亲和外婆回来了,在缺衣少食的年代,看到一大锅糊米饭,真是哭笑不得,但还是表扬了他们。
有了这一次的经验,阿寻便慢慢的学会做饭,炒简单的菜,给母亲减轻了些负担。
过了许久后,突然传来噩耗,阿带身患疾病,外婆带他看医生,请了八字先生去屋头打扫。可阿带的命还是被老天爷早早的收了回去,他躺在外婆的怀里如尘埃一般离开这个俗世化作天上的星辰。
二姨后来生了四个小孩,阿带在他们的记忆中已经模糊,几乎没人再提及。但阿寻记得他是第一个教她煮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