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天】青春有你，花开有我
【第398天】青春有你，花开有我
谢谢你一路陪伴，一路芬芳。
2018.9.9 周日 多云
01.
时光，像一尾尾放生到海里的鱼儿，只溅起了小小的水花，转眼，就不见了踪迹。可是，总有一些往事，一些人，被光阴沉淀，就像生长在岸边的花花草草，岁岁年年，兀自芬芳，美丽。
常常，会在不经意之间，想起千里之外的故乡，想起曾经就读的学校，还有可亲可敬的恩师们。
十五年前的秋天，作为免费生的我，带着青春的懵懂和羞涩，走进了鄂托克前旗民族职业中学。
校园，不是很宽敞，粉刷的白色墙壁，在九月阳光下，甚是灼眼。
为我报名的是黄书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慈眉善目，没有一点官架子。黄书记简单地问了我关于家庭，关于成绩的一些情况后，他说：“作为免费生，一定要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努力学习，争取三年后考个好大学。”那时，“大学”于我，仿佛一个飘渺的梦，一段不可企及的路。不过，我还是记住了那意义非凡的“开学第一课”。
02.
我是68班的一员。班主任是强哥。他，个子很矮，身形很瘦，脸色也不是红光满面，仿佛与生俱来营养不良似的。第一次见到他时，心里有太多太多的顾虑。就这个小个子，他做班主任？当他的名字像牵牛花的茎蔓一样缠绕在黑板上的时候，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心里，是瞧不上他的。
他教我们历史课。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强哥上历史课的细枝末节，已经被时光吃得连渣都不剩了。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强哥做班主任的那两年半里，他对我的教育和影响，足以叫我受用一生。
一次，是读高二下半学期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班里人个个似霜打了的茄子，蔫儿地没有一丝生气与活力。每一节课，无论是哪一科，都是如此。课堂上的精神涣散，作业上的敷衍了事，大考小考成绩上的一塌糊涂，让很多科任老师纠结、生气，继而是痛苦和无奈。
也有老师找我们个别人谈话，甚至是用自己的课堂，为我们做思想工作。可是，那时的68班，就像是中了邪，着了魔一样，油盐不进。
我们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成了汤锅里的一颗老鼠屎，众人厌弃。
那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平常的班会课，强哥会先总结一下上周班级的整体情况，然后针对个别问题，提出解决办法，最后还会布置本周的工作等。可是，那天的班会课，强哥是拎着一只录音机走进教室的。他跨进门槛的刹那，我看到他的表情，严肃里有冰冷，冰冷下掩饰着悲伤的无奈。
上课铃响了，教室里安静下来了。站在讲台上的强哥，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用力按下了播放键。顿时，铿锵有力的旋律敲击着教室的墙壁，敲击着教室的地板，更敲击着在座所有人的耳膜。
“多少次挥汗如雨，伤痛曾填满记忆，只因为始终相信，去拼搏才能胜利。总是在鼓舞自己，要成功就得努力，热血在赛场沸腾，巨人在东方升起。多少次挥汗如雨，伤痛曾填满记忆，只因为始终相信，去拼搏才能胜利。总是在鼓舞自己，要成功就得努力，热血在赛场沸腾，巨人在东方升起。相信自己，你将赢得胜利 创造奇迹；相信自己，梦想在你手中 这是你的天地；相信自己，你将超越极限 超越自己；相信自己，当这一切过去 你们将是第一……”
音乐结束了。强哥说：“这是零点乐队的《相信自己》，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今天，老师把它送给你们。”强哥说得很平静，很温和。语气里，没有一丝嗔怨，没有一丝责怪，没有一丝愤怒。“最近，科任老师们反映，咱们班上课的状态特别不好。期间，我还听到了很多很不客气的尖锐话。作为班主任，我也有责任。”强哥接着说到，“我知道，大家现在很累，外面的诱惑又很多。每个人，也都有最颓废，最低谷的时候。可是，你们就从来都没有想过，怎么摆脱颓废，怎么走出低谷？一个人一辈子，要经历的事还有很多，要遇到的困难和打击，也有很多。难道每次一遇到困难和打击，你就选择逃避或者放弃？”强哥的声音，不知不觉提高了八个度。教室里，只有他的声音，带着质问，带着不甘，带着疼痛，不由分说地在耳边，来来回回，不止不休。“人，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够战胜困难，能够抵挡诱惑，能够走出低谷，能够获得新生。我相信你们。你们，相信你们自己吗？”强哥问。
“相信。”我们说得声音很低好像蚊子哼哼。
“相信吗？”强哥又大声问，他还用目光扫视着座位上的我们。
“相信。”我们说的没有底气。
“大点声！”强哥命令到。
“相信！！！”这一次，我们拼尽了全力，喊出了这两个字。
多年以后，每每我走得累了，拼得痛了，不止一次想要放弃的时候，强哥的话，就在耳畔回响。是的，不要放弃，不要自卑，相信自己的人，才能获得阳光的垂爱，获得机会的眷顾。而我，也一次次鼓励我的学生说，要相信自己。
03.
如果说，在鄂托克前旗民族职业中学的那几年，强哥赠了我一盏照亮前行路的灯，那么，高志宝老师和钟凤丽老师，贺凤琴老师，则是为我燃起了一把熊熊的火。
那时候，高老师是我的语文老师。开学第一课，他竟然让我们写作文！这可是我之前从未遇到过的“新情况”。那作文题目，我至今都记得，叫做《走进高中》。依稀记得，我用了几个文邹邹的四字词语开了头，后边写了对高中生活的憧憬和期许。没想到，高老师第一个点了我，要我朗读作文！
那篇作文，作为第一印象，让高老师记住了我的名字。后来，我陆陆续续写了好几篇“走进高中”的系列作文。每一篇作文后面，都有高老师留下的鲜红的批语。他鼓励我好好学习，争取用我的笔，去描绘未名湖畔如诗如画的美景。可是，我终究是做个那个不争气的弟子，终究还是没能考出理想的分数，终究没能到钟意的学府去放飞人生。
去年初夏，已经是副校长的高老师带着他的团队到我所在的城市参加全市高考研讨会。打电话给高老师，想约他共进午餐。无奈高老师有要务在身，行程紧张，终于还是没能实现。隔着小小的电话，高老师的声音依旧是当年的样子，亲切，温暖。不知这么多年，时间究竟改变了高老师什么？
【第398天】青春有你，花开有我
04.
和高老师一起来的，还有钟凤丽老师。她是我的思品课老师。教我们的时候，她也大学毕业不久，眉宇间的青涩，似乎还没有完全褪尽。
思品课在高中时有了难度。高一时学经济，供给与需求关系，让人摸不着头脑。高二时学哲学，瞎猫碰上死耗子，每次还可以考一个满意的分数。高三时学政体，彻底死翘翘。单单是那些人民代表大会，人民政府云云，就让人又急又气，慌乱之下只能眉毛胡子一把抓……
钟老师课前要提问的。这是她上课的“风格”。一次，坐在第一排的我被钟老师点了起来。她要求我说出两种什么机关的相同与不同。我结结巴巴，吞吞吐吐，说了老半天，也没有一条说在点上。这下可是捞着了，老师没有说出“坐下”的指令。
我只能站着，就那样拿着一本书，在众目睽睽之下，站着。在众人的窃笑和窃窃私语中，像一根木桩那样，站着。那一节课，四十多分钟，比四百年还叫人心煎！
那一次，才真真尝到了她的厉害。自此以后，学习思品，也不敢再惰怠，不敢再马虎，不敢再混水摸鱼，得过且过。
现在想来，老师那时的严苛，甚至是冷酷到不近人情，其实只有一个目的，让我学会，让我会学，让我会用。她给的惩罚，也让我明白了一个很浅显的道理，那就是，做任何一件事情，都要用心去把它做好。只有做好了，你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成长和成功。
好在，这么多年，我终于还是懂得了她当年的一片苦心。
05.
贺凤琴老师相比较钟老师，好像是更温婉一点。贺老师人长得很漂亮，在我们民族职业中学，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加上贺老师很会穿衣，她的气质和风韵，就都被凸现出来了。
贺老师是我的地理老师。记得，那时候选科代表，我选择做语文课代表，因为我喜欢语文课。班里一位郭姓女子做了科代表，可是此人每天也是只想着怎么吃怎么玩。一次月考，她的地理成绩很是不理想，而我，得老天眷顾，竟然考了个地理全年级第一！时来运转，贺老师要我做地理课科代表。“贪婪”的我并没有拒绝，而是满心欢喜地接受！
自从做了地理课科代表，和贺老师接触的机会慢慢多起来了，与贺老师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
一次，是贺老师的晚自习。她一推门，教室里听取“哇”声一片。贺老师换了发型，是很时髦的波浪大卷。那时审美能力太弱的我，倒是很“平静”地接受了贺老师的发型。
课后，贺老师问我：“是不是不好看啊？”我笑着，既没有说“好看”，也没有说“不好看”。贺老师又说，她的同学做美容美发，非要给她做一个新发型。她自己觉得此发型太张扬，可是同学执意说好看。拗不过同学热情的贺老师，只好“任同学摆布”。贺老师说：“看你们的反应，我还得把头发再弄回来。”
贺老师送我一张电话卡。那时候，手机尚未普及。平常打电话都要到小铺里买IC卡，在公共电话亭打电话。贺老师送我的那张国际长途电话卡，我断断续续用了一年多。那一张电话卡，让我和远方的朋友，心更近了。
多年后，一次，我回老家，在街上的一家凉皮店遇到了贺老师。她还是当年的模样。眼神清亮，嘴角含笑，语气温柔。依旧是很时尚的着装。原来，时光的印记并不能戳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那些爱美的人，她一辈子，都是无比精致的存在，比如贺老师。
现在，做了老师的我才知道，美丽的衣装，既是对自己的自信，更是对学生的尊重。这一点，你明白吗？
06.
在民族职业中学，确切地说，只呆了两年多。可是，那两年多的时光里，我的可亲可敬可爱的恩师们，给了我的，不仅仅是课本上的知识，更有数不尽的人生智慧。
时至今日，我依然能够叫的上那些烙印在心坎上的名字：李树萍老师，罗瑞仙老师，马红梅老师，郅金柱老师……
亲爱的老师，感谢我的青春旅程有你们一路陪伴，幸运在你们的花开岁月里，我曾驻足，嗅得缕缕芬芳。
景行行止，高山仰止。感谢你们给了我值得回忆的岁月，给了我抵挡风雨的筋骨,给了我行走的力量和心底的善良与从容。岁月会流走，容颜会老去，记忆也许会随风飘散。就让我，借着这些文字，向您道一声：
老师，谢谢您！
【第398天】青春有你，花开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