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开始，培训？|定义城市（二）

上一次说到我初次来北京乍到，就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还要加上一份惶恐的心情。但是，我也顺利地“面试”到了一个高薪岗位，并按照指示来到了“培训”地点——某大型超市……

雪夜

入职培训——白菜炖羊脸

下车之后就是那个目的地——某大型超市，我很顺利地找到了负责“岗前培训”的张队长。

张队长穿着休闲的冲锋衣，头上有一点谢顶，狭长的脸型显得人很精瘦，看上去也比齐经理年轻一点，三十刚出头的年纪而已。只是笑起来有一点地痞气质，双眼总是滴滴溜溜的，那么活泛。

张队长来超市门口接我的时候，很是热情，他似乎也都了解了我的情况，一见面就说：“一个人出来打工不容易啊，在这里和我们干，不会亏待你的。”

其实，这样的话，他几乎每天都会对我们说。而我感觉有些虚假，大概除了“谢谢”之外，也没有说什么。

当晚，放下行李之后，张队长先安排我吃东西——白菜炖羊脸。只看见在一个凳子上的不锈钢深盆里，没有肉色的羊脸肉和依然菜色的大白菜混搅在里面，清清淡淡的看不到什么油水，白菜也因为稍欠火候显得发白生硬。

虽然有些发怵，但是幸好我吃东西一向都不太在意菜色的，便准备尝试一下，于是拿起身旁的一个三角凳子向前凑了凑。这时候，一股浓重的羊膻味扑鼻而来……

这个气味，我永远都记得——因为接下来的几天，顿顿都是如此。

再看和我一起吃饭的几位刚刚换班下来的“工友”，却见他们吃起来很是自然，有的人甚至大快朵颐，像是在吞咽珍馐美味。

一整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的我，也就不再顾忌那么许多，有意识地关闭了味觉和嗅觉系统，也一起胡乱吃了起来。

但是，我还是没有骗过肠胃，刚吃了两口就泛起一阵阵恶心。然而，因为担心张队长看到我适应能力差，无法通过考核，我硬是捂着胸口都咽了下去，眼角不自主地泛起了泪花。

我知道那眼眶里的温热不是委屈，而是咽下胃酸的生理反应。然后，我再也没有动过盆里的菜，硬生生地吃光了两碗白米饭。

张队长见我吃光了两碗饭，便对我说道：“怎么样，还可以吧，这就是我做的！以后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咱们这里管吃管住！”说完，大方地笑了笑。

我也在嘴角挤出一个微笑，附和着。

工作初体验

饭后，稍事休息，张队长也超市巡视回来了，就顺便给我在房间里面安排了一个铺位。原来，所有人的吃饭和起居都在这个屋子里面。

我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位于超市后院，如同板房仓库一般的宽敞宿舍：中间连同靠窗的地方留出一大片空地，吃饭和开会都在这里；在这片空地的周围凌乱地摆放着九张上下床，一共可以住十八个人，床与床之间的过道很显得狭小；顶棚很低，床上床下的行李凌乱不堪，更显得空间局促。

我记不太清角落里都是什么东西了，因为角落的地方本来也很昏暗，不容易看清。

安排好着一切吃住问题之后，张队长给我一套工作服，也就是和他们都一样的保安服，当然是旧的。赶在当晚下班之前，张队长又安排我去试试工，用了一个多小时熟悉一下超市环境和几个重点工位。

最后到了清场的时间，我和几个同事随意聊聊天，想进一步熟悉这里的规矩，但是好像每个人都给我言而未尽的感觉。

依然忐忑

“从早上七点在石家庄踏上火车开始，到现在安顿好一切……”我躺在板房宿舍的床上写着日记，“似乎只是眨眼之间。”

但是看着这里和服务员毫无关系的培训内容，我的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担心无法安排正式工作，担心实现不了自己的打工计划，败归而回。于是，迫于自己这种不甘心的心态，我压制了自己的怀疑，对自己说：总要试一试，过了培训期再说吧。

这一天是星期一，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和另外的十几“同事”，根据张队长的排班，按时倒班上岗，我想要好好表现，争取正式上岗。

大部分的时间，我都被安排在一楼的超市入口处的岗位上，一上岗就要站上三四个小时。一班岗下来，我的脚后跟便疼痛难忍，然而更折磨人的是情绪上的无聊。

慢慢的，我开始觉得有点厌烦，但是我依然撑得住，我不怕——这种意志力，从小到大都是我的特点。

超市

这个超市有上下两层，很大，又恰好是临近过年的时候，到处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年货，头顶上也张灯结彩的，显得喜庆十足。

超市的背景音乐很单调，一直循环播放着“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大人和小孩的眼睛里都充满了对过年的期盼，而期盼的发泄口便是：买、买、买。

为了过年，几乎所有的顾客都是满载而归。

而我在这里举目无亲，心里总有点空落落的，而且因为工作安排的原因，还总是吊着一颗放不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