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时光
很多时光就那样悄悄过去,就像村里淌过的那条小溪。流过去的是水,留下来的是回忆。图片来源花瓣
那是一些关于阳光的故事,却又免不了几场倾盆的雨。故事的主角属于无尽的绿色,属于蓬勃的生机,也属于孩子们,他们的青春。
葱绿色的稻田一片连着一片,尖尖的禾苗整齐的向上生长着,小拇指大的红色蜻蜓就飞过它们的头顶。
太阳就那样堂堂的亮着,田里移动着一个黝黑的农民。一把药壶、一个喷头、一顶大帽,一步一脚印。
“及乌——及乌——及乌——及——”树上,电杆上这些家伙们开始了。猫儿躲在院子背阴的一隅,狗子就吐出它粉色的舌头,远远的风吹过,带来了夏的问候,足够热烈。
那是一首属于午后的旋律,一首属于夏的记忆,也是一首关于生命的赞歌。
小时候不懂,只觉着它们吵,长大以后才知道它们的伟大。它们短暂的生,它们的光荣,它们的死。生命的渺小,又伟大。
阳光燃烧得愈热烈,天就越透着蓝,云就显得更自然的纯粹。那小家伙们就吵的愈欢腾,于是就到了晌午。
大人们趁着天热就放一放手里的农活,就赶着睡午觉。孩子们却恰好反着来了,大人们安静了,孩子们于是就更好的淘气,他们是太阳的儿子,是不怕晒的,那黝黑的胳膊,黝黑的脸蛋不正是他们的证明?
植物篇
掏鸟窝:
“衣服,衣服,拉撑头啦!”
“我要戳啦!”
一颗枝繁叶茂的老樟树下,围了三熊孩子。
高的握一竹竿子,竹竿子上用铁丝再绑一竹竿子。矮的俩就拉了一块衣服,直直的站在鸟窝的下面,一人拉着对称的两角,又不拉特别紧凑,中间就还留一个凹洞。
“我去!那谁的校服。”那举杆子的就笑到,竿子是偷拿的别人家晾衣服的。
一下、两下,三下。
“准备好哈,要掉下来了!”
“瞅准点!莫摔了。”眼看着那鸟窝就慢慢的从树上落下来。
拉衣服的就瞄着那窝去接,有时掉下来的是鸟蛋,有时落下的是小鸟,当然还有时落下来的就只是一堆空空的泥巴或杂草。
村子里能用眼直接看到的鸟窝基本是不存在的,除非它长的特别特别的高。
偷西瓜:
黄泥巴山上见不到一丝赤黄,斜斜的坡度上全是碧绿的西瓜,唯独一间旁边的木头棚子格外的不搭。
瓜地隔壁是一片葱葱的松树林,山风使劲的吹,杂草的叶子吹的泛了白。天空的背景是一阵个碧蓝,纯纯的几抹白,那是棉花糖做的云朵。
兀的林间就窜出俩个人头,往瓜地的方向快步的移动着。
“喂!你们这群臭小子,站住!”棚子里冲出一个壮汉,和一条猎犬。
“傻子才站住!”
那俩娃子还来不及用手敲那瓜,却只顾挑了大的,捏了藤蔓就往山里跑。踉踉跄跄的,小屁孩只顾着挑大的,又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那猎犬飞奔着冲了出来,眼看着越来越近了。索性俩就扔了西瓜,嗤啦一声,通红的西瓜在草地里炸开,淌出红红的汁水,香味就随着风弥漫了出去。
“妈耶!还有这玩意。”
前面的人拼命着跑,跑到喉咙冒烟,跑到大汗淋漓。后面的人就追,穷追着不舍,那狗也就跟着追的兴奋。
狗很快就追上了孩子。黑色的大狗子,眼睛眨巴眨巴的,舌头颤颤的伸在外头,就跟着孩子一起跑。
“你倒是咬啊!”恶毒的主人就喊
聪明的娃就往刺树林里头跑,狗就没跟着他了,倒是另一个,被狗吓的腿软了,就被抓了。
但是他也没供出同伙,倒是那西瓜地得主人咄咄逼人。将那被抓的带到水边,威胁加恐吓,那孩子还是忠义的,倒是没供出同伙。
回去就遭一顿臭骂,加毒打,但是孩子的快乐并不是这些就能阻止的。
雨和水
抢雹:
堂堂的太阳在天上明晃晃的亮,地坪里头就晒了各种作物,谷子,玉米,花生等。
常常是隔几个钟头用耙子去耙一下,好让阳光更好的蒸发它们的水分,便于贮藏。还要搬个凳子坐在大门前头,手里握一把响棍。(一般为竹子做,前头劈几刀,打在地上很响,用来赶鸡鸭等家禽。)
若是运气差遇上阵雨那就麻烦了,这个是农村最怕遇到,也最常遇到的。
东边的乌云一下子就生了出来,刚刚还是晴天,一下就又乌云密布了,一时间狂风大作,豆大的雨滴就间或打下几滴。
天空底下就热闹了。
“下雨啦,收拾东西哦!”小孩子们就从村头喊到村尾,一时间睡觉的,看电视的,忙针线的,那些个农民,这时候就倾巢出动。
没晒东西的就帮着别家晒了东西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铲子、撮箕、笤帚,蛇皮袋就齐刷刷的上阵。要在几分钟之内就将地坪里的作物收拾的一干二净,仿佛那雨还没下下来,倒是那汗就下成了雨哦!
然后,屋里主人就杀了西瓜给帮助了他家的邻居,小朋友运气好还能得到一支牛奶味的雪糕。
雨就倾盆的落下来,很快便模糊了人们的视线,雨滴就在地坪里圈起涟漪,地面就升起烟,屋子里就更显得闷热。
人们吃着西瓜,吃着雪糕,望着窗外的雨,感受着这夏,这生,这活,这人的不容易。
打泡泅:
“嗨!淼淼,你妈妈来了,我去,快憋气!”
“还有你,药伟!”大孩子赶紧喊着,顺势将他俩的头往水里按
池塘里光着膀子,腚子的几个青年又带了两娃儿,娃儿是拼死拼活要跟着过来的,他们只好冒着“生命危险”带着俩屁娃儿出来。
池塘的四面全是菜地,除了菜地便都是杂草,青葱的绿色团团围着,顶上便是蓝天与白云,泱泱印在水里,格外的美。
表面的水是暖的,再深一点就凉快了,旁边的灌木斜斜的长着,遮了阳光的水域就格外的沁凉。
大中午的本极少有大人出来干农活的。倒是大一点孩子,常常出没,就去那塘里嬉戏,就去那山间闲逛。
此刻,一个妇女是扛了锄头就往塘的这边走来的,她是要去那边菜地干活的。
男孩们就把身子都往水里凑。
“啧啧啧,屁大的娃儿,也懂得害羞了。”淼淼妈妈笑着说了一句,自己却将头扭向了菜地。
两娃就趁机将头从水里露出几秒,换一口气,就马上又沉了下去,塘面上就圈起几个泡泡。
“好险,妈耶!终于躲过一劫。”大孩子里,谁说。
被大人发现,带了小孩去池塘,是会被打死的,没打死也要被骂死的!
龙虾篇:
倾盆的大雨就作死的下,一把伞,几根白线(缝衣服的那种细线),袋子里就装着从田里抓来的土蛙。
下水的管道往池塘里汨汨的流着水,带来的黄沙就将边上染的通黄,旁边的水草淹没在水下的杆子上全栖息着火红的龙虾,俩胡须翘出水面,水面下就一个一个的连冒着超级小的水泡。
桶子就丢在桥的一边,里头已经有了小半桶龙虾。
丢龙虾一般是用不着杆子的,将那线丢在岸上,或者石桥上就行了。看着那线顺着水往下移动,这龙虾就上钩了。
然后就轻轻的拉,轻轻的拉。出了水面再轻轻的拉,快到岸上猛的一拽,它就掉到了岸上,那手就得快速的一按,当然顾不得夹不夹人了,小时候可是不怕疼的!
有的龙虾很聪明,到了离水面一两厘米处,身子就往后一躬,叟的一下就溜之大吉了。
最喜欢的是血红色,大钳子的老龙虾。也就是大龙虾,我们也称老夹生长了大概三四年的。
他们一般是不松口的,而且又大,又威武。不过有时候,他们是可以直接把你的土蛙夹断,看那线老久没动静了,再扯上来,那估计就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线了。
很庆幸,作为一名扫尾的九零后,我依然玩到了很多老前辈他们的童年的游戏。其实还有好多夏天的故事,要讲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又觉着可惜了,后面的小孩子们再体会不到那种夏的生,夏的热烈了,夏的勃勃生机啊!
如今,那些水是不能游泳的了,鸟窝也再不用担心有人去掏了。瓜地没贼了,嬉笑没了那青山会寂寞么?
龙虾这种生物,很多农村也难再见了,可是从前经历的那些故事啊!我是怎么的也忘不了啊,那些最纯最纯的,最贴近生活,最贴近自然的快乐啊!是很多产品永远也替代不了的,只是浅浅得觉着有些遗憾……
图片来源花瓣很多时光就那样悄悄过去,其实啊!仍然还有很多东西值得去守护,就像稻田里,褪色的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