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35）

临汝县高中离家四十余里，表哥每周回来一会，便又匆匆离去。次年，凌云去了乡高中，都为学业而博，相见日稀，儿时的小伙伴也各忙各的，也很少相聚。也许这就是成长吧！成长，必然要伴随着分离和孤独呀。

凌云深深知道，表哥脾气倔犟，自尊心也强。记得上小学期间，一天，不知何故，大姑不让表哥上我家的小平房，表哥不听，蹬着木梯就往上爬，大姑拿起笤帚就打，表哥大哭，趴在梯子中间，说：“你打吧，打死我，我也不下来！”。想到这些，凌云不敢贸然去闯表哥的小屋，怕把事办砸了，只好耐心地等待表哥自己开门的机会。

凌云跨出小屋，站在院中。院子里的地，多是沙土，大雨过后，水要么流走，要么渗入地下，地表湿漉漉的，少有泥泞。

这院子东西一分为二，东边是二爷家的，盖了二间厢房，砖土结构，青瓦兽脊。紧挨着厢房的南面盖了一间小平房，墙由砖砌，顶为水泥钢筋浇铸。小平房的南面又搭一间灶房，水泥坯垒成，石棉瓦盖顶。西边是我爷家的，房舍也是如此。中间是院子，大门是简单的单扇木门，门前生长着两棵榆树，高大茂盛，似二将把门。后院也长着几棵大树，东边搭个草棚，二爷喂养了一头小黄牛。

“凌云，给我帖帖膏药。”西屋里爷爷在唤他。

凌云进了屋来，看见爷爷已脱了上衣，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包风湿膏。

爷爷较瘦，肩胛骨和腰椎骨都很明显，也许是年老的缘故吧，背上还有白斑。凌云用湿毛巾擦去爷爷背上旧膏药留下的黑渍，等皮肤干了，再认真地一张张给爷爷贴上。凌云知道他一星期也只能为爷爷贴一次，其它时间，爷爷只能自己贴了。每次贴完，爷爷都慈祥地对着他微笑，他的内心顿时就有一种亏欠的软。人的老年，有亲人陪伴将会是最大的幸福，可是，为了高考，下学期他将不能再陪伴爷爷了。“爷爷，到时，您能理解我吗？”凌云心里说。

走出西屋，来到后院，小黄牛站在草棚边，好像在看他。他高兴地过去，摸了摸它的脑门，抓起一把青草，递到它嘴边。只见小黄牛把长舌头轻轻一卷，就把那把草卷进了嘴里，慢条斯礼地咀嚼起来。

今夜是个満月天，皎洁的月光把万物照得似清非清的，似凌云今晚的心绪。凌云绞进脑汁，穷尽所想他所知道的表哥的所有事，从小学到初中直到现在，他的处事方法，分析他的性恪特征，他是那样的固执，自尊心是那么的强，他怎么会听取他认为比他小，比他弱的弟弟的劝告呢？既便是我说得无可辩驳。他既便去听，也是听他认为比他强大的、或者他所尊敬的人的话。记得有一次，我写的诗歌都登报了，他都不以为然，可是他又写不出同等水平的诗来。凌云思来想去，认为自己毫无把握说服表哥重返学校，但他想成熟了一个万全之策，能够实现让表哥继续学习的目的。

夜深了，看天上，那轮圆月已近中天。月光更加皎洁，完全照亮了凌云的整个心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