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啖后始春

正文:

梨花落满地上霜的时候，我倚在窗头，还在想，明天的月亮会不会圆。

爱情第一次到来的时候，我尚在外面，与人谈论翩赋，没什么速度反应。

那一年已经不年轻，听闻附近开了一间咖啡馆，里面有猫咪和鲜花。

有人喊我一起同去，我摇摇头拒绝了。却在当晚自己开车驱百里，从外面折回。只为了看第一次，亦然是最后一次咖啡与猫咪。

上大学的时候，有个算命的人告诉我，通过看手相，发现我感情不顺意，因为学业太过于忙碌。

那时候阳光日头，我啧啧舌，假意顿住。

大学学的是文学专业。很幼小的时候，有人问我想嫁给哪种男人，我没说话。有人又问我什么志向，我并无波澜。填充过后的书籍充栋，汗牛也会累死。故而更愿意转眼看桃花纷纷，苍茫一瞬。

读散文的时候，听闻一个姑娘远在异国远方，没什么名气和知名度，于是鼓起勇气找到了她的电话，想打过去，却又顿住了。后来我才遇见了咖啡馆和猫咪，还有另一个世界。

她写的是悲观的爱情与生命纠葛，我读出来的却是另一种滋味。

并不是当时有更好的景物描写出心中的感受，而是错过的遗憾，久久不敢平复。

有一年回到家乡故地，有严格区别于城市的流水高低，还有古典的梅花和太阳。

只是也许因为已经长大了，不敢相信，这样一个苍茫的自己，会活脱脱从古典江山里走出来。

一如唐朝的仕女，宋朝的舞女、歌女，脸庞娇艳，唇齿柑柑。

那一年在家乡晒了几个月的清澈水河太阳，已经是深秋时节了，抬头间，恍然看见年少时一起走过路的爱人，和自己一样的年轻。

我问他是不是没事情做，数着日子过。

于是两个人一起研究古典文学里的爱情故事。我发现，有迷茫失意的公子，有红花掩映的小姐，这都不算什么，爱是两个人的，艺术只能一个人过。

所以我又再次打开笔墨纸砚，翻出年幼时候的那一抹梨花信纸。

上面记载了种种情话，也有数数历史遗迹。

从前在外面音乐厅听过曲子，不觉得多少感慨，只是肺腑激昂，于是才明白，或许两个人会更好，一个人独身走路，长短自身。

小的时候，在记忆里，天气时常变得糟糕起来。或明或暗，都只是一瞬间，老天不会与你商量你的意愿，但是父母、或者书籍愿意。

翻开清唱的歌本，想起自己的上一世，也只是个仕女，为歌依活。走过坚定的桥横，看见杏花一片，才明白自己也是个俗气人。

烟火俗物，却惹人怜爱。比如俗火的汤圆，笼罩出层层叠叠的烟气。譬如今早的梨花糕，冒出点点香气。还有女人送给男人的桃花羹，女人送给男人的江南杏鳜鱼，女人亲手为男人做的桂花露。

只是长大后，忽然发现，即使生活无忧，亦有重重情意可寻，譬如怜爱了物候气节，也要怜爱亲手下羹汤的女人。

只是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使得俗尘艺术一而改之，偏偏自作多情。

艺而术也，譬如朝露可贵，亦或文采精长。只是遗憾的年岁里，没怎么发现懂的人。

也不能两全其美，只可意会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