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随笔| 起外号
说到“起外号”,人们马上会给这词加上贬义的标签,认为这种行为没礼貌,缺乏教养,但在我家起外号却成了传统。
我爸就爱给人起外号,不过他仅限于给家人起外号,所以除了被认为他没正事,爱玩闹以外,还算无伤大雅。我一出生,外号就扑面而来,总体上我爸给人起外号的套路就是用他发明的抽象词,记得他嘴里的“小叮当”、“淘吉”、“闹吉”、“小奶黄”等等统统都是我,小时候被这样叫着习惯了,现在有时候还琢磨这都是些啥?他的另一个套路是以物喻人而且外号叫起来朗朗上口。他给我起的第N个外号叫“小球妺”,因为我小时候超胖,眼睛、脑袋都是圆圆的,小时候的姐姐因为白皙的皮肤和虚胖的体型被爸爸叫成了“大面包”,另一个堂姐因为脑袋大一些,也被爸爸冠名为“波大脑”。这些外号一经我爸嘴里出来,立刻被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叫开了,而且一叫就是好十几年,弄得我和姐姐找个地缝都想钻进去,不过现在品品这些外号,感到其背后凝结着厚厚满满的父爱。
我爷爷去世的早,起外号这事爸爸是不是随他,无从考证,但在这方面我却是真真随了我爸。跟爸爸起的呆萌的外号不同,虽然我也仅限于家人和朋友之间,但我起的外号是比较顽劣的那种,打法是名字谐音加上天马行空的负面想象。这跟我爱“幸灾乐祸”的本性有关,每次看到他/她们听完我的外号,气的直跳脚,我就开心得哈哈大笑,笑够了再耐心得哄他/她消气,哄完了再气,气完了再哄,一天闹闹得很好玩。在这里就不举我起的经典例子了,免得我的朋友同事们对号入座,又该找我吹胡子瞪眼的。好在这些人跳脚是跳脚,没有一个真生气的,时间长了偶尔聚在一起时,朋友自己还提起这些外号,逗得大家又是一番调侃与欢笑。但说实话,我自己也知道这是病得治,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我四岁儿子在这方面似乎也得了我的真传。但他的方法睿智的多。他擅长在称谓前加上蜜糖类的形容词,而且不在关键时刻绝不使用,一到关键时刻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例如,一天没算题,知道我回家会教训他,他就在我进屋的瞬间,帮我提包、拿拖鞋,笑盈盈地说:看看我的小公主妈妈回来了!在他弄坏了绘本,我要批评他的时候,搂着我的脖子说:小可爱妈妈,怎么不开心呢,我有办法了!随即亲我一口说,美丽的太阳花,心情好了吗,让你又气又笑。
我外甥小时候就擅长通过别人的脸型或者脑型形象地联想出芒果、鸡蛋的外号,而他长大之后,也的确在绘画构图想象方面天赋非凡。如此这般推导,我儿子长大后也许会成为一位温婉的言情作家吧,想想这跟他的理想:当一名蓝翔技校毕业的铲车司机,还真是完全不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