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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仨:最美的遇见,最美的姻缘

2019-03-03  本文已影响69人  三木1980

三木(原创)

我们仨:最美的遇见,最美的姻缘

1932年春天,杨绛考入清华大学并与钱锺书相识。第一次见面,钱锺书就说:“我没有订婚。”“我也没有男朋友。”杨绛回答。那年钱钟书22岁,杨绛21岁。

钱钟书曾写给杨绛一段情话:“没遇到你之前,我没想过结婚,遇见你,结婚这事我没想过和别人。” 

这次最美的遇见拉开了一段世纪最美满姻缘的序幕。

1935年两人结婚,不久同赴英伦留学。杨绛先生晚年写的《我们仨》就是从这一年开始回忆一家人相依相守、风雨同舟的经历。

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的开篇语说道:“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那幸福的家庭哪些地方相似?借助杨绛先生的回忆,我们大致可以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我们都知道钱钟书出身于无锡一个富裕家庭,生活自理能力很差。1937年杨绛在牛津产下女儿钱媛,在《我们仨》中写过这么一件事情:

钟书每天到产院探望,常苦着脸说:“我做坏事了。”他打翻了墨水瓶,把房东家的桌布染了。我说:“不要紧,我会洗。”“墨水呀!”“墨水也能洗。”他就放心回去。然后他又做坏事了,把台灯砸了。我问明是怎样的灯,我说:“不要紧,我会修。”他又放心回去。下一次他又满面愁虑,说是把门轴弄坏了,门轴两头的门球脱落了一个,门不能关了。我说,“不要紧,我会修。”他又放心回去。我说“不要紧”,他真的就放心了。因为他很相信我说的“不要紧”。……我住产院时他做的种种“坏事”,我回寓后,真的全都修好。

生活中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罢了。但如果永远只是杨绛单方面地付出的话,这场婚姻就很难谈得上幸福。

杨绛出院后,钱钟书对她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她在文中这样写道:

锺书叫了汽车接妻女出院,回到寓所。他炖了鸡汤,还剥了碧绿的嫩蚕豆瓣,煮在汤里,盛在碗里,端给我吃。钱家的人若知道他们的“大阿官”能这般伺候产妇,不知该多么惊奇。

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公子,能对产后的妻子如此照顾,难怪杨绛几十年过去了还念念不忘。

另外杨绛在《五七干校》还记了另外一件事——在“文革”期间钱钟书为了她与一对年轻夫妇打架。

我们并不关心个中曲直,但钱老先生以年迈之躯为妻子与年轻人拼力相殴,可谓“真男人”了。

好的婚姻都是互相付出互相守护的,任何单方面的付出都不可能持久,遇到风雨险滩需要两个人携手并肩同行同渡。

现在很多女孩的择偶标准是这样的:“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其实我很想替广大未婚男同胞问一问:“如果有一天你年老色衰了该怎么办?”

我们仨:最美的遇见,最美的姻缘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也不可能有两个三观完全一致的人。在平淡的婚姻生活中难免会有磕磕碰碰,家庭矛盾的产生不可避免。杨绛和钱钟书两人在婚姻生活中也有一些矛盾。

书中记录了这么一件事情:

我和锺书在出国的轮船上曾吵过一架。原因只为一个法文“bon”的读音。我说他的口音带乡音。他不服,说了许多伤感情的话。我也尽力伤他。然后我请同船一位能说英语的法国夫人公断。她说我对、他错。我虽然赢了,却觉得无趣,很不开心。锺书输了,当然也不开心。常言:“小夫妻船头上相骂,船杪上讲和。”我们觉得吵架很无聊,争来争去,改变不了读音的定规。我们讲定,以后不妨各持异议,不必求同。但此后几年来,我们并没有各持异议。遇事两人一商量,就决定了,也不是全依他,也不是全依我。我们没有争吵的必要。

这事发生在他们刚结婚的时候,算是小事。后来他们回国以后,产生了一次更大的矛盾。

当时杨绛的公公和其他家人想让钱钟书去湖南蓝田国立师范学院任英文系主任,而他们夫妻都觉得去清华任教更好。一边是父命和亲情,一边是妻子和个人更好的前途,当时钱钟书左右为难。

杨绛先生在书中写道:

我想,一个人的出处去就,是一辈子的大事,当由自己抉择,我只能陈说我的道理,不该干预;尤其不该强他反抗父母。我记起我们夫妇早先制订的约,决计保留自己的见解,不勉强他。

最后钱钟书选择去了蓝田。一次家庭危机因为因为杨绛的通情达理无声无息地化解了。

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有优点自然就有缺点。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社会角色。

好的婚姻应该是包容和理解,包容他的缺点,理解他的难处。爱就爱他全部的优点和缺点。有了矛盾和分歧,不妨如钱钟书与杨绛夫妻一样“各持异议,不必求同”。孔子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致也是这个意思。

有一句话说:婚姻的真谛是两个人牵手共同走向同样的目标。

都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钱钟书和杨绛两人遭受了生活中的种种苦难:抗战时困守孤城上海生活的艰辛,文革时被划为右派受到的屈辱。对于所有的灾难和痛苦杨绛总是一笔带过,更多是记下一家人的温情和美好。

比如文革时期他们两人住在学部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里。这间小小的房间兼供吃、喝、拉、撒、睡。

杨绛先生在《我们仨》中写道:

“他继续写他的《管锥编》,我继续翻译《堂·吉诃德》。我们不论在多么艰苦的境地,从不停顿的是读书和工作,因为这也是我们的乐趣。”

共同的志趣让他们的感情如陈年老酒一般更加的醇厚。刘禹锡说的“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也就这样吧!

我们仨:最美的遇见,最美的姻缘

都说好的婚姻是对子女最好的教育。钱钟书和杨绛两人美满的婚姻教育出的女儿钱媛自然也不差。

不谈他们的女儿钱媛后来事业上的成就,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在wg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

当时钱钟书和杨绛被打倒为“牛鬼蛇神,而钱媛因为是d员属于“gm群众”。

《我们仨》中写道:

她要回家,得走过众目睽睽下的大院。她先写好一张大字报,和“牛鬼蛇神”的父母划清界限,贴在楼下墙上,然后走到家里,告诉我们她刚贴出大字报和我们“划清界限”——她着重说“思想上划清界限”!然后一言不发,偎着我贴坐身边,从书包里取出未完的针线活,一针一针地缝。她买了一块人造棉,自己裁,自己缝,为妈妈做一套睡衣;因为要比一比衣袖长短是否合适,还留下几针没有完工。她缝完末后几针,把衣裤叠好,放在我身上,又从书包里取出一大包爸爸爱吃的夹心糖。”

在那个绝情绝性的年代,钱媛没有和当时很多红小兵一样,为了“gm”把自己的父母打入尘埃里。这不能不说是钱钟书和杨绛夫妇从小对女儿人性化教育的成功。

只有真性情的父母才能教育出真性情的儿女。就以钱钟书为例,“wg”期间,有这么一件事情:

某天忽然有部门通知学部要钱钟书去参加国宴。钱锺书道:“我不去,哈!我很忙,我不去,哈!”

“这是江青同志点名要你去的!”

“哈!我不去,我很忙,我不去!”

“那么,我可不可以说你身体不好,起不来?”

“不!不!不!我身体很好,你看,身体很好!哈!我很忙,我不去,哈!”结果钱先生没有出门。

钱钟书不但率真,还非常幽默。

八十年代因为小说《围城》被拍成电视剧,钱钟书的名声逐渐响亮起来。有一次有位英国女士打电话说非常喜欢他写的文章,想到家中拜见作者。钱钟书在电话中说:“假如你吃了一个鸡蛋觉得不错,又何必要认识那只下蛋的母鸡呢?

周国平说过:人生有两大幸运,一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另一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钱钟书和杨绛两人是幸运的。他们平凡的婚姻生活,却酿就了醇美的感情!在结婚前,两人有最美的遇见;在结婚后,两人互相付出与守护,互相包容与理解,有共同的志趣,成全彼此的真性情并养育出一个真性情的女儿。在我看来,这大抵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婚姻吧!

可惜命运总是无常。1997年爱女钱媛离世,终年60岁。1998爱人钱钟书去世,享年88岁。快乐幸福的“我们仨”就只剩杨绛一人。

她在书中最后写道:

我们仨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地失散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作“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

在这世界上我们爱的人在哪里,我们的家就在那里。爱的人不在了,家也就没有了,苟活世间也是一个孤独的灵魂。

在爱女和丈夫都离世后,杨绛先生又一个人孤独地在人世生活了18年,于2016年去世,享年105岁。

2019年3月3日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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