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很重要，即使是聊骚
文|白梨安
图|侵权删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没想到男人也同样聪明不到哪儿去。在确定自己是个聪明人之前，我还是继续做个单身狗吧。
-1-
晚上，在宿舍。
大海突然跟我说：“老程，给我转点钱。”
我正忙着打游戏，头也不抬地问：“多少？”
大海说：“五百。”
我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这么多？！”
“嗯。”
“什么时候还？”
大海犹豫了，我也犹豫了。
好一会儿，他说：“有钱了就还。”
我撇嘴：“不行，下下个礼拜必须还。”
大海想了下，说：“那我不跟你借了。”
他转而向另一个室友老谷借。不过，老谷自己就是个月光族，还有女朋友要养，早已入不敷出，哪有闲钱借给他。
最后，大海还是觍着脸来找我了。
对于他的一再保证，我并不信。我坚信一切超出实力以外的承诺，都是吹牛逼。
不得已，大海只得答应了我的要求。
于是，我立马掏出手机给他转了帐。
不过这下子，我就穷了。在他还钱之前，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你借钱干嘛呢？”我随口问问。
大海喜盈盈地告诉我：“给萱萱买花。”
我顿时来了兴致，连游戏都不打了，搬着凳子就蹿到大海身边去：“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啦？怎么一点都没透露？”
大海挠着他的寸板头，不好意思地说：“不是女朋友，她是我喜欢的一个女主播。”
女主播？我顿时想起在直播里表演揉奶和舔香蕉的那些女人，真恶心。顿时有些意兴阑珊。“女主播啊，你喜欢归喜欢，就不要花钱了。那都是假的。”
大海可能瞧出我的鄙夷，连忙为他的爱豆解释：“萱萱不一样，她是个好姑娘。”
看他一脸坚贞，我知道他没救了。罢了，男人不在牡丹花下死，还要在哪里死？只要他还钱就好。
这时，老谷说：“网络上的东西你别太当真了，说不定人家只是撩撩你。你可别傻了吧唧地给一个没见过的女人花钱。”
大海摇头。“萱萱不是那样的人。她美丽温柔 善良大方，她说我很可爱。”
我和老谷对视一眼，都觉得他没救了。
不过，有一个喜欢的人侵占自己的心神也是好的。这样就不会太孤独。单身狗最常感到失落的，不就是无人可想么。
-2-
一天中午，我去食堂吃饭。大海让我给他带份素菜。
去了食堂，发现日常饭菜那两个窗口排队的人太多，我就去特别餐点的窗口要了两份猪肉扒饭。
15块钱一份。
等我吃饱喝足了，悠哉悠哉地逛回寝室，把饭递给他时。他一愣，说：“你怎么带这么贵的饭给我？！”
我说：“人太多了，我不想排队，就去了人数最少的窗口。”
大海突然问：“还能退么？”
我无语，说：“你傻逼么，都提回寝室了还能退？！”
大海憋屈地打开袋子，开始吃饭。
那模样，活脱脱像个小媳妇。但当时我还不知道，大海为了萱萱，已经负债累累。
我从不过问他人的感情，因为自己是个单身狗。听见谁谁谁和谁谁谁谈恋爱了时，我总会感到心痛如绞，恨不得立即去寺庙求一支姻缘签，顺便问问菩萨啥时候才能赐给我一个女朋友。
不过，女朋友自带烧钱属性。在我飞黄腾达之前，我得好好琢磨琢磨。即使谈恋爱，也要谈个性价比最高的。才不要女主播那种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除了撒娇发嗲花钱买买买就不会别的了。
但是，我不过问别人的感情，不代表我不会知道。
这不，老谷就悄悄跟我埋怨上了。
“唉，老程。大海从我这儿借了两千块钱，都三个月了还没还，我该怎么要啊？”
“两千块？！这小子借钱修房子啊！”
“修个屁的房子！还不是全花在了那个萱萱身上！”
“那你知道干嘛还借给他？”
“哥们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知道要讨自己喜欢的姑娘欢心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可谁知道他这么沉迷，连点儿理智都没有啊。”
“我靠，他借你两千都没还，我那五百岂不是更不可能还了？！”
“要不，你去催催他？”
这时，我才明白老谷跟我埋怨的目的。原来是想借我的口，去催他自己的债。
于是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好吧，我给他的期限是两个礼拜。这一个礼拜都还没有过完我就去催，太不仗义了。”
老谷哭丧着张脸，说：“那可怎么办，我女朋友知道这事儿了，一直骂我是猪脑子。”
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你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他还钱呀。”
老谷说：“……我一大老爷们儿，催着兄弟还钱的话说不出口。”
这，我也爱莫能助了。
借钱这事儿吧，主要讲究个自觉。不自觉的人，借出去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像我这样脸皮薄又好面子的人，别人借了不还，我能怎么办？当然是当那钱被自己不小心丢了。
-3-
两个礼拜过去的很快。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暗示大海还钱的时候，他突然抑郁了。
整日一语不发，饭不好好吃也就算了，连烟都不抽了。
我悄悄跟老谷说：“他不会是失恋了吧？”
老谷联想了一下自己的感情经历，说：“十有八九。”
于是，我和老谷也跟着抑郁了。
一个正处于失恋阶段的男人能想起来自己还有外债未还，是不可能的。而我们，那卑微的怜悯心，又会阻止我们催债。
正当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大海却突然买了酒买了鸭脖，对我们说：“陪我喝酒，一醉方休。”
我和老谷默契地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双双开了瓶二锅头，正准备往下灌。却见大海早已仰头干掉了半瓶。
“你疯啦！又不是拼酒，这么卖命！”我赶紧把瓶子拽过来。
大海措手不及，竟被呛住了，一直咳嗽。咳着咳着，他突然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我和老谷面面相觑。除了不解，更多的是尴尬。
男儿有泪不轻弹。看着别的男儿流泪，难免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看着。
哭着哭着，大海羞愧难当地嚷嚷道：“你们知道吗，我他妈就是一傻逼！那个萱萱，他娘的竟然是个男人！”
“什么？！是个男的？！”我和老谷异口同声。
大海没有抬头，继续说着：“妄我还为他花了两万多块钱！”
两万多……我和老谷再次默契地对视一眼。这次，我们都知道，借出去的钱真的打了水漂了。因此，我们都心情沉重地喝起了酒。
大海不知是醉了还是真的很伤心，絮叨起来没完没了：“我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他说那是他的工作。我问他为什么每天晚上都会和我说晚安，他说认真很重要，即使是聊骚。否则立马就会被细心的人识破。”
老谷闷闷不乐地问：“你就饥渴到这种地步，连他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大海猛地一抬头，说：“他画着浓妆，我怎么知道他是男的！而且镜头又不是高清，我以为他跟林青霞一样，是个长相略带英气的女人！”
大海脸上挂着的两行清泪唬得我和老谷不敢搭腔，只能低头喝酒。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没想到男人也同样聪明不到哪儿去。在确定自己是个聪明人之前，我还是继续做个单身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