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读书领域候选推文专题(梦里风铃)心理简友广场

《人生海海》03:读懂“小上海”,就认清了洒脱与自由!

2024-03-15  本文已影响0人  Rebecca霏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非首发,首发平台:公众号,ID:霏凡成长,文责自负。


今天我们来聊聊“小上海”,也就是书中的“林阿姨”。林阿姨是众人眼中的活菩萨——上校疯了后,主动与上校结婚,为上校治病,为婆婆送终,照顾上校直至去世。

为什么她会为了上校做这些?她的人生又经历了什么?让我们一起走进她的故事、聆听她的讲述。

【01 仇恨】

我的少年时期是在战争与仇恨中度过的。

1930年,我降生在以种植桑树、养蚕为主业,位临上海的小村庄。我的阿爸勤劳耕作,姆妈为人量体裁衣,生活得虽不算富裕,却也不愁吃穿。后来,阿爸又把田地、蚕房租给外乡人,自己跑生意,几年光景就成了村里比较富有的人家。我7岁时能在镇上读小学,大哥15岁能在上海读书,皆因家境殷实。

然而,战乱击碎了平静,仇恨如蚕茧般牢牢将我裹住。

淞沪战争爆发不久,我们担心村庄沦陷,一家六口乘船欲逃往湖州,投奔阿爸生意上的朋友。我们带着生还的希望,却等来了炮弹的绝望——阿爸和二哥当场炸死,姆妈、姐姐淹死,只有懂水性的大哥,以及我不知怎的存活了下来。

走投无路的我俩只得回到家中,依赖家里留下的田地和桑蚕养活自己。在大哥当兵前的一年半里,他对我说过的最多的话是:“你快懂事,等你懂事了我去当兵,杀鬼子报仇”。就这样,仇恨缠绕着我的心灵,艰难的生活磨砺着我的双手。当我得知大哥在长沙保卫战中牺牲的死讯时,我才12岁,却像20岁一样老练。


如果你能看见那时的我,会发现我的眼光是锐利的、嘴唇是紧抿的、面容是冷硬的,我的胸腔里充斥着恨,它们激烈的碰撞,我用剪刀在蚕房里刻叉,每刻一个,报仇的决心便坚定一分,杀鬼子是我活着唯一的使命与寄托。

1945年,在多次与部队的接触中,终于有一支国民党忠义救国军要了我——自此,我开始了护士生涯。

我的目标是上前线杀鬼子,可护士班还没毕业,鬼子就投降了。我的生活一下子失去了焦距,庆祝胜利的那晚,他人在狂欢,我在落泪,双眼猩红,心灰意冷。

我要不要死掉呢?可我死了,谁又去看望我的亲人们呢?我决定活下来,再苦也得活下来,替我的亲人们走完他们中断而遗憾的一生。

护士班结业的前一天晚上,中途队长把我叫走,带到他的房间。问我是愿意去前线部队医院打共产党还是去上海南京这种后方城市医院,我的目标是鬼子不是国人,便选择了上海的医院。可问我去哪不是他的目的,只是借口,他想强要了我。

我是个用剪刀刻叉、连死都不怕的人,怎么会让他得手?我踢得他跪在地上嚎叫,用手枪托咋破他的脑袋,又用床单、皮带把他捆个结实,连夜逃往上海。

【02 爱情】


战争年代,生命的方向是不由自己决定的。

我逃到上海后,先是做各类苦工,不敢到医院找工作。可吃苦的人太多,常常难以维持生计,最后还是斗胆去医院做护士,有专业、有门槛,毕竟还是好很多。由此,便在上海平静的生活了2年。

我起身去点了支烟,这是我在前线时,给疼痛的伤员喂烟时学会的。它能消除讲故事带来的疲惫感,让我的神经再麻木一些。


我天生就是一个苦命的人,老天是不会让我安宁多久的——1949年3月20日下午3点钟,护士长突然把我叫走,正是此刻改变了我的一生。

国民党把我抓去部队当护士,我下车就被送上手术台,给上校递各种手术器具、抱肠子,第二天我才知道原来救的是一位逃兵。那时的国民党部队,护士逃、士兵逃,自然是长久不了的,一个月后,解放军打过江来,不费一兵一卒就顺当的接收了我们。

有一天,我在营区路上碰见上校,他朝我爽朗的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准确的叫出我的名字,就是那一刻,他在我的心里种下了爱情的种子。那一年,我十九岁,他三十一岁。

不久,上海解放,解放军待我如亲人,派我去华东医护干部学校,也就是现在解放军第二军医大学的前身,学习麻醉师专业。后来,学校响应抗美援朝的号召,动员我们去前线保家卫国——我没有亲人,又得到解放军厚待,自然是要一腔热血倾囊奉献的——我写了封血书,被带到了抗美援朝的战场上。

我弹了弹烟灰,低下头、闭了会眼睛。你猜的没错,在战场上,我再次遇见了他。如果说,上海时的相遇是懵懂的少女心,战场上的2年便是我们爱情的孵化器——然而,没有结果的爱情终究是如罂粟般抽走人的灵魂,只留下千疮百孔的身躯。


我把最宝贵的青春和初恋留在了朝鲜长津湖边的血土上,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与他一起开着吉普车穿越在枪林弹雨里,有一次一颗子弹甚至从我俩的肩峰擦过去,我把这理解为上天对我们坚贞不渝爱情的生死考验;还有一次,车子被地雷炸翻,司机当场死亡,我的肩膀脱臼、下身流血,那是我第一次感到害怕,我怕他还不知道我对他炽热的爱,我就离开了。正是那一次,我说出了我的爱,那种浓烈的、肆意横行于胸中、萦绕在脑海里、挣不脱甩不掉的爱,然后,我听见了最美的诺言——他说,“如果我要娶妻,一定会娶你”——虽然他反复表示,他是不可能结婚的,可我只选择记住了那句承诺。

自从那次之后,他不再带我上前线,而是把猫留给我照顾,我把这理解为对我的保护和信任,每次还他猫时,我都会写封信——我就这样狂热的、猛冲猛打的爱着他,什么姑娘的矜持、面子、尊严,我统统不要,只有一个字:”爱“!我的亲人都离开了我,我太孤独,沉溺在水中无法呼吸,他是那根唯一的绳索,被我紧紧拽住,我渴望收到回应,这回应不仅是爱的满足,也是存活的唯一信念!

在这两年里,他曾冒死救过我的命——我更以为自己是特别的。有一日,我俩一起下前夜班,在我熟睡时,我感到男人的气息——黝黑的夜隐藏了他的脸庞——可除了他还能有谁?谁会这么大胆?就这样,我真正的属于了他。后来,他又来了三次,每次都是无声电影,漆黑的夜是我们的保护伞——我一直等着回国,等他娶我。

【03 破碎】


战争中,枪弹是没有眼睛的,我和他都是被老天钦点的人,人世间再多的苦也要活下来——只是,那时我是不知道的,我为我们都在战争中活下来而感到庆幸,我以为等待我的是幸福。

回国后,我们驻扎无锡,我比上校早一个月安顿下来。他是英模代表,要四处作报告,回来的那天晚上,我激动坏了,在宿舍楼下等他,房间灯一亮,我就冲上楼去,奔进房间,扑到怀里。他大大方方的拥抱了我,却仅限于拥抱,甚至我的主动亲吻也遭到了拒绝——好像当了英模就成了圣人,急于与我撇清关系。

后来,我又尝试与他沟通过很多次——我们吵过、诚恳的谈过,甚至院长都出面,委婉的劝我死心——那一刻,我知道我真的没办法嫁给他了,我开始在本上画叉,我告诉自己遇见了一个烂人,后来,他又被调去南京参训,参训前把所有我写给他的信都退给了我——我深吸了一口气——靠着这些本子上满页的叉,我把他叉死在了我的心里……

我烧光了写给他的信,去澡堂洗澡,准备迎接全新的自我,回来的路上,那个后来成为副院长的资深内科主任悄悄告诉我:”上校和别人说,我把身子给了他,但不知道我有没有给其他人,所以才和我绝交“。晴天霹雳!五雷轰顶!这件事情天知地知、我知他知,我自然不会说,除了他还会有谁说?


我不是不经世事、温柔的小女子,我是个用刀刻叉、逼急了敢杀人的人!我想不通,他又远在南京,我只能连夜给军政治部写信,告他强奸我。他不仁我不义,我要他死得难堪!

这种事情,在我们这个年代,一告一个准,组织上想保他,判断我们当时应该是谈恋爱,只要他愿意娶我,这件事情就可以过去,我虽嘴硬,可心里还是期盼他主动,谁知他怎样都不娶——宁愿被开除军籍、潜回老家。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成了人们嘴里的破鞋,转业到上海,仍免不了被闲言碎语,我被当众批斗、游街、诬告偷东西,坐了四年牢……美好的幻象破败得让我吃惊,只是心已麻木了。

【04 救赎】


如果命运安排两个人在一起,那就如割不断的筋,切不碎的藕,命运之手会把缝隙补上,终要再相遇。

不知是哪里的风,把他疯了的消息吹到了桑村。我赶过去带他四处求医,却因为距离事发已有半年,只得断臂求生,硬生生的掐断他的记忆,像7、8岁的孩子一样活着。

这一切,都是我造下的孽,我的身体告诉我——那几个晚上,来找我的男人不是他!当我又看见他肚皮上的字,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不娶我,这样耻辱而残忍的真相,又怎能拥有凡人能有的爱情?

我承认,我后悔过,但人生没有如果。知道答案的那晚,我任凭眼泪在脸颊上放肆的流,它冲刷着内心的懊恼、悔恨、自责,哭泣让我有点喘不上来气,只有张大嘴,猛的耸肩才能抓住稀薄的空气——理智慢慢回来,前半生我靠仇恨活着,后半生我得用来赎罪。

人生,只有把罪赎完,才能安心的离开。我是和老头子一起走的——在老头子自然离开后,我用麻醉师的专业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知道,我仍然想永生和他在一起,只是这一次,我们之间没有阻碍与牵挂了。

【感受与结语】

又是三天的时间,写完了“小上海”(书中的“林阿姨”)的一生。紧跟人物的故事脉络,我仿佛也体验了在时代裹挟下,她的悲苦、心酸与无奈,我的心是疼的,眼睛是模糊的。

林阿姨是顽强的,无情的战争夺走她所有亲人的性命,唯独她活着;在枪林弹雨中,她依然活下来;遭遇白眼、误解时,她仍然选择坚韧的活……这份顽强的生命力,抵抗了许多人生苦难。

林阿姨也是勇敢的,她勇敢的爱、表达爱、争取爱,哪怕手段有些激烈。可更勇敢的是面对错误,她敢于承担、不妥协、不逃避、不打折扣的去弥补,用爱化解恨!

有些时候,我甚至觉得她是智慧的,这份智慧来自苦难中的超脱。谁的一生不犯错?谁的一生没有遗憾?唯有看见、接纳、正视,才能活出洒脱与自由!

感恩与文学作品中,每位人物的相遇!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