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棋摊

古城的棋摊一般是这样的。

路边商店的马路牙子旁，摆着一张四条腿的矮方桌。桌子前后或者下面，放置着几把小凳子。桌面️上用墨色画着象棋盘，或者没画。桌子上方横着一根细铁丝，铁丝两端系在路边两棵大树身上。

爱棋的两个朋友来到这里，一看还没有开张。一个径直坐了下来，另一个跑到商店里找老板要棋盘和棋子，两人合伙，铺上棋盘，摆好棋子，就开战了。

棋友们陆陆续续地来了，来的早的，坐凳子上看棋。来的晚的，只能站着围观了。棋盘四周很快就围了一圈人。

一局下完，如果下棋的人不想下了，站起身来，让开座位，这引起人群的异动。想玩的棋友赶紧斜着身子，挤了过去，坐下来，舒展一下身子，让挤歪的衣服回复正常，拿起棋子，蛮有信心地走出一步棋。

前面玩的那位朋友，此时已经站在了外围，摸出烟盒，抽出一颗烟来，掏出打火机点着，还没来及吸上一口，又凑过来看棋了。

不断地，有人离开，有人聚集。不时从里面传来一声吆喝，“老板，来一盒白沙”，“老板，拿一瓶啤酒”，就看见老板拿了一盒烟；或者一瓶开盖的啤酒，用一个小塑料杯子盖着瓶口。向人丛中递进去，过了一会，钞票就从里面传递到老板手里。

老板拿着零钱又来到这一堆人旁边，让外围的人把零钱递进去。

棋摊的热闹一直持续到中午，阳光从对面高楼间的缝隙晒过来，让人热的难受。有人提议往后挪一下，避开毒辣辣的阳光，于是人群出现一次骚动。

阳光似乎追着这一堆人，过一会，又晒着他们了。“太热了，再往前挪挪吧”，于是又重演了上面的一幕。

吃饭的时候，棋摊人少了一些。有人买了包子或者肉夹馍，站在棋摊外围大快朵颐。

太阳西斜，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老板，看不见棋子了，掌灯！”，人群里面传来声音。

只见老板手里拿着拖着电线的灯泡出来，将电线摔上铁丝，大概调整了一下灯泡的位置，回到商店里，插上电源，灯泡放射出璀璨的光芒。

“谢谢老板”，有人轻声喊道。

一直持续到深夜，马路上的车辆都少了，零星的几个棋迷还在棋盘两边。

“收摊了，收摊了”，老板走了过来，劝退了热心的棋迷。收了棋具，又过来收拾桌子凳子，最后把出电源插销，灯泡熄灭了，老板收着电线，取下灯泡，回到商店里。

唰的一声，老板合上了卷闸门，蹲下身子，锁上挨着地面的锁子，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