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耀司: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一事无成
有个性也能当饭吃。
日本服装设计界的巅峰人物——山本耀司,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大师,他本人甚至比他的衣服还有名。
「黑色魔术师」是山本耀司粉丝对他的尊称,他们认为,人山本耀司和他的衣服一样,“野兽附体”了。
除了做服装设计,山本耀司还弹得一手好吉他,最近他宣布,将于2018年12月10日在东京南青山的 BLUE NOTE ,举行两场音乐演出“Yohji Yamamoto x Live”。
光阴似箭,距离山本耀司1998年出的唱片《Dog of Terror》(地下生活),已经是过去了20年。
“摇滚就是反抗本身。”
有一种男人,越老就越有魅力。
因为,肉体可以衰老死亡,而精神永远光耀如新。
人,最难是认识自己。
山本耀司说,「“自己”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撞上一些别的什么,反弹回来,才会了解“自己”。所以,跟很强的东西、可怕的东西、水准很高的东西相碰撞,然后才知道“自己”是什么,这才是自我。」
嗯,人的成长、成熟过程,岂不就是一点点、一步步和世界、别人不断碰撞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有的人迷失了,有的人屈服了,有的人却从不放弃抵抗。
比如山本耀司。
他「与全世界为敌......纯粹的反对,反对一切」的精神鼓舞、感召了无数年轻人,而他也被那些年轻人视为偶像。
山本耀司为什么被称为「黑色魔术师」?
因为他认为,宇宙中第一有尊严的颜色就是黑,黑的含义是:我不会烦你,你也别来烦我。
可见山本耀司的倔强个性。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一事无成。」
山本耀司的父亲是个渔夫,母亲是个裁缝,后来他的父亲应征入伍、死在了战场上。
父亲的葬礼之后,年纪还小的山本耀司骑着三轮车,沿着稻田间的小路,一直骑,一直骑,直到太阳落山。
六十年代末,裁缝的地位很低,为了维持生计,山本耀司的母亲必须走家串户地去别人家里求一点缝补和服的活。
那时候山本耀司是母亲的小帮手,看着母亲低眉顺眼和日夜辛劳的样子,山本耀司心里已经是有股不平之气。
「二战后,许多日本妇女不得不走出家门到外面工作以补贴家用,但她们并没有真正得到同男子平等的待遇。」
他一辈子最尊敬、最敬爱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有些女人,她们体验过地狱般的人生,尝遍了人生酸甜苦辣。有时,她们的哀伤如香火般从她们的身上升起,灰飞烟灭。
但哀伤的味道却不会染在她们的身上。她们才是受过良好教育的,高贵的女人。
山本耀司始终不理解为什么会有日本男人嫌弃自己的老婆,而被小姑娘骗得神魂颠倒,什么新鲜、肉感、性感……在他眼里,只有认真努力、事业型的女人才是最美。
「 “时尚”不会让你变得性感,你的“经历”和“想象力”才能让你变得性感,而要想得到这些性感没有别的捷径,唯一的方法就是你得好好生活。」
所以也就不难理解山本耀司为什么对轻浮虚荣的女孩子不屑一顾。
「来我店里让男朋友刷卡买衣服的女人,都是碧池。」
我们知道,年轻女孩才是衣服的最大消费群体,但敢这么说、这么得罪女客人的话,也就山本耀司说得出来了。
嗯,不知山本耀司的生意做不太好,与此有没有关系。
「我极其渴望去尊重,去帮助那些在社会上立足,为生计打拼的女性。」
一些日本年轻姑娘,受家庭资助的“大小姐”,“从高二、高三开始就一副轻浮面孔了。”,山本耀司对这样的女孩是非常蔑视和反感的。
他认为这些女孩根本算不上是“女人”,肉体成了轻浮的噱头,她们只是一些愚蠢的、卖弄风情的小女孩——
「她们被宠坏了,觉得年轻就了不起,年轻就最伟大。我又年轻又貌美,你一定想约吧?她们脸上就这么写着。」
年轻算什么?
他说,什么能比孤独来得更奢侈?
同世俗中的许多人一样,这样的女孩子也已经是“被世界所驯化”了,她们的意识“其实和猪没太大区别。”
我不喜欢金字塔,我也不相信所谓的大彻大悟。这个世界存在的,是一群竭尽全力地贡献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去创造没有瑕疵的东西。
山本耀司觉得,生而为人,终究是逃不了作为人的命运。
已经75岁的山本耀司,喜欢空手道和太极。
他喜欢一次又一次地训练自己的感觉。
山本耀司认为,人总得有个爱好,“坚持一件事非常难,但坚持只是坚持本身”,在系上训练服黑带、系紧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不会死掉——这个就是它的魅力。
山本耀司的精神是追求极度自由和独立的,但他终究也不能够免于世俗。
走到中年的时候,山本耀司也过上了婚姻生活,有了女儿和儿子,但他与同样具有反叛精神的川久保玲结成了灵魂上的知己。
还记得山本耀司的那句话吗——人生,最终不过是一场催人泪下的闹剧。有多少部一生都不必阅读的文学经典?会不会我和有夫之妇的不伦关系都没能体验就这样死去?
当然,山本耀司和川久保玲是柏拉图式的纯洁之恋,他与川久保玲的丈夫、英国编织服装设计师AdrianJoffey也是朋友关系。
山本耀司说,现在正是一个丢失了哲学和思想的“浮躁”时代,他也想要“逃离”日本,因为日本普遍丧失了拼搏和反抗的精神,年轻人们随意而苟且,不能够有轰轰烈烈地生活。
「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懒洋洋的自由,我向往的自由是通过勤奋和努力实现的更广阔的人生,那样的自由才是珍贵的、有价值的;我相信一万小时定律,我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灵感和坐等的成就。做一个自由又自律的人,靠势必实现的决心认真地活着。」
电影导演维姆·文德斯曾说山本耀司是个诗人,「他用服装替代语言,他的创作就是剪刀的语法。」
山本耀司以自己特立独行、反时尚的设计风格赢得了欧美众多明星大咖的热爱,他设计的男装被认为具备男人的雄性、野性的气质。
他说,「还有什么比穿戴得规规矩矩更让人厌烦?」
实际上,服装设计也许只是他反抗这个无趣世界的方式,人们热衷于社会文明的进步,对此,山本耀司已经不仅仅持怀疑态度,更多的是一种对它难以抗拒的厌恶。
「就像人一样,布料也有自己的生命。当布料被放上一两年,“让它们呼吸,然后变成最本来的面目。”,才能显露出它本来的魅力。」
拥有的越多,你与神明的距离就越远。
人都是转瞬即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