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船

秋风吹过时，有些树就悄悄地变黄了，仿佛魔法。十月末，在不知不觉中穿上了外套和秋衣。

秋雨前，天是灰白的，再望也并不能望到什么。一场雨后，天空不再让人透不过气来，而是宝石般湛蓝色的，被云儿蒙上一层白色的纱。雨后的风更冷，雨夜里的冷空气，被藏进风里面。

操场前的一排小树，无一例外全是黄中带绿，绿中带黄。有一棵，不知怎的，早已秃了，从远处望去，倒是一点不打眼，透明一般。食堂前的几棵大树，少数是变了色，那些依然油绿的，也坚持不了几天，顶上的叶儿掉光了。

我早加多了一层毛衣。母亲说秋日里要穿少些，我却不以为然，可即便如此，我依然打颤，牙齿咯咯上下抖动，手冰冷的隔几层裤子都能感受到。太阳出来的越来越迟。有时我们等恼了，会不停跺脚，嘴里咒骂着。

这是秋了！

可没有一个人时常提起：“这是秋了。”从来没有。也许是真的淡忘了吧。

若有一个人，以前头发很短的，现在却长发及腰了，你决不会没事时说上一句：“她的头发都长这么长了！“

是的，人们坐在小船上，顺着时光的河水向远方缓缓的走着，俯下身去看那水映出人影，却看不出它是在流动的。抬起头看那浮云，却看不出它是向前走的。不就是因为我们自己也在走吗？也许是我们并没有淡忘，只是不敢相信或恐于接受罢了。

我们也深知，时光的河会有尽头，我们也清楚，还有多远。但没有一个人落下泪来。我们害怕它，并试着不去提起它，这是一件悲哀的事，但也是不可避免的，我们总把这事藏在心里，一个人时，再细细品味这细腻的滋味。

我看到夕阳的光投在那棵早早秃了的小树上，它却生不出叶来，一切只有等到明年春天了。

北边的风筝不知何时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