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所有的情绪都需要出口

那天我们有点小矛盾。印象中是第一次。

阴阴的天，雨下了一个多星期。慵懒的周日，我们吃着并不早的早餐，享受片刻安宁。

说好了吃完饭就开始做去天津游玩的攻略，于是你打开了去哪儿网，我打开了携程APP，搜索机票。

我自然而然地搜索了往返票，而你不太能理解往返总价的概念，担心价格出错，担心我轻易“被骗”。

我疑惑于你的不能理解，更因为你突然抬高声音、显得很着急的语气而觉得好气又好笑。

我只随便展示了几下操作，没有耐心好好解释清楚——与短途旅行相比昂贵的机票价格，似乎对旅行没太多热情的你，还有你焦急的表达方式，顿时让我对整件事兴味索然。

何必勉强？于是我直接说，我们还是不去了吧。

你面色不好看，生气地说：“你要是这么说，那我觉得我们没法沟通了。”

就这样一件简简单单微不足道的小事，让我们产生了龃龉。

虽然拌了几句嘴，场面并不激烈，隔了一会儿，某种复杂的情绪还是让我流泪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想去思考去分析，就只是任性地哭了一阵，然后说：抱歉。

多么令人懊恼，明明是难得的一起度过的一天，就这样被用掉半日。

冷静下来，我们想要表达的，其实都包含着对对方的关心——你想确认我没有被虚假的价格优惠蒙蔽；而我想节省旅游经费，也不想勉强原本对旅行没太大兴趣的你。

可是话一说出口，却像是在表达别的含义。不爽，发脾气，拒绝沟通。

类似的事情曾在我的身上发生过。大概是初中的时候，忘记是什么原因，我拒绝和父母一起出席和父亲客户的聚餐，似乎也是瞬间的犟脾气上来，就不走了，怎么劝说都没有用，表面硬邦邦，心里却是满满的委屈和怨念——为什么你们不理解我？

情绪是语言和行为下的一条暗河，仅仅停留在表面，无法看清它的脉络。

当我没能准确地表达自己，因为我们平日的默契，就去期待你可以探知我心里真正想说的话，一面是相信与爱意，另一面，是向对方施加了过度的压力。

为什么我们在渴望温暖的时候，偏偏会将对方推得更远呢？

想起阿兰·德波顿的话，“我们想验证彼此忍受的限度：只有当我们徒劳地尝试过摧毁对方，我们才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工作烦扰，身躯疲乏，加上生活这样那样的重担，爱已经是非常不易的事。如果所有的情绪都需要出口，把它们交给音乐，运动和写作；交给风，交给树，交给安静的夜；当交给我们所爱的人时，还请，轻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