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是谁端走了我家的厨余?
我在电脑前坐着,直打瞌睡,但又坚持着想把刚修改好的文章排版好,发出去。
看了看钟,还有半小时就到岩同学上绘画课的时间。
绘画班所在的培训机构,就在小区外面,一百步左右就可以走到。我在心里想着,要是岩同学不让我送她去就好了。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安安静静的,半天都没听到声音了。我喊了她几声,她打开门出来,问我什么事。
我告诉她可以去上绘画课了,问她能不能自己去。她撅起小嘴巴,不说话,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
我说,那好吧,你赶紧换上衣服,穿上鞋子,我送你去。
在她收拾的时候,我想起厨房堆得满满的垃圾桶,打算顺便带下去。
蓝色塑料旧垃圾桶上,堆起尖尖的“山头”,有已经脱水的大葱皮,发黑的土豆皮,红褐色的苹果皮,黄得发暗的芒果皮,腐烂的青菜叶,泡得发白的饭粒,水叽叽的方便袋、保鲜膜,黏糊糊的不明物。
我揭起裹在垃圾桶边沿儿的黑色塑料袋边缘,打算提起袋子。试了试,不行,厨余太重了,很可能会把袋子拉断,要是断了,可就麻烦了。
我想起有那么几次,在电梯里,碰到被人提断了的垃圾袋,乱七八糟的厨余撒了一地,黄中带黑的污水流得到处都是,臭气熏天,也没人清理,每个进出电梯的人都不得不皱起眉头,捂着鼻子,别提有多恼火了。
想到这里,我就端起垃圾桶,打算直接连桶一起端下去,到楼下大垃圾桶边时,再提起来,扔进去。
垃圾桶边沿破了,我小心地端着,生怕把厨余搞撒了。
正值午后,外面没有人。阳光很大,发出刺眼的白光。两边的绿化丛,挥发出暖烘烘的青植气息,茂盛的红叶石楠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迷离的红色光晕。我浑身上下,困倦感又来了,简直站不住。
把垃圾桶先放到大垃圾桶旁,挽住岩同学的胳膊,朝三十步开外的小区西门走。
用卡刷开了大门,岩同学说,妈妈,你回去吧,送我到这里可以了。
出了门,转个弯,就到机构。我困得快睁不开眼了,就说好,到地方给妈妈打个电话。
我眼睛微眯,大脑空白,梦游似地往回走。走到楼下,想起我那装满厨余的垃圾桶。扫了一眼大垃圾桶的位置,竟然没有看到。
大脑清醒了一半,咦,一分钟前不是好好地放在这里的吗?
难道被谁连桶一起扔进大垃圾桶里了?我走上前,朝两个大桶里分别望了望,竟然全是空的,一丁点儿垃圾都没有。
四处看了一下,近处、远处都没有人影。真是见鬼了!
是谁在跟我开玩笑,把垃圾桶藏起来了吗?
我已经完全清醒了。走进两边的绿化丛,拨开茂密的红叶石楠,又穿过细瘦的南天竺丛,溜着墙跟走了一遍。还是没找到。
如果说是大垃圾桶里有我家的厨余,仅仅是不见了垃圾桶,我还能理解,因为塑料桶可以当作废品卖钱。可是,为什么连厨余也一起端走了呢?太奇怪了!
难道刚才是我在做梦吗?根本就没有带垃圾桶下来?
想一想,又不可能,我就是有点困而已,还不至于到梦游的状态。
一定是被谁端走了!但他为啥不把厨余倒进大垃圾桶里?他要厨余干吗?实在是想不通!
正对面不远处,白色、高耸的路灯柱上,有个半球形的摄像头,像一只巨大的黑色眼睛,正盯着我看。我望了它一眼,心想,这家伙一直在这站着,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我的困意又来了,懒得再追究了,直接上楼睡觉去了。
晚上,我想起了这件事,还是觉得很奇怪,就问岩同学,我下楼送她时,是不是端着一个垃圾桶。她说是呀,垃圾堆得好满。
我跟高二说起这件事,他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早就遇到过。
有一次,晚饭后,他下去散步,顺便端了垃圾桶下去,倒了垃圾,就把桶暂且放那,为了避免别人以为是不要的,还特意放在单元门内侧。等他散了几圈步回来,桶不见了。
又一次,他先不倒垃圾,连桶一起放在门外靠边的地方。回来后,也不见了。
我说怎么没听你说,他说这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换一只新垃圾桶就是了,下次别端着桶下去不就行了。
我说,想要桶我能理解,就是奇怪为什么会连厨余也一起端走?
他说没啥好奇怪的,也许人家真有用呢。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