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种胡萝卜
早晨,我七点看望父母,妈妈说,你爹六点就吃饭走了,说要整一块地种胡萝卜。
午饭时,妈妈对父亲说,“别种胡萝卜了,咱们吃不了。”
父亲对母亲的话充耳不闻,置之不理,说了句,“下午,我早点去,赶在下雨前种上”
我赞成妈妈的意见,刚要帮腔,见老父坚定,就咽下到嘴边的话。
我午睡后两点多,天气闷热,坐下来开始读书思考,写短文。坐在家里汗流不止。忽然想起父亲种胡萝卜去了,会不会中暑,想到这些,心头一紧,赶紧放下手头的书和笔,到地里去看看他。
一块征拆后暂时不用的院子,老父开辟成耕地,玉米已经长一人高,绿油油地舒展着宽宽长长的叶子。西红柿已经长满架,结满青青的果,过不了几天,就红了熟了。小葱密发一样的铺满地。老父正在种胡萝卜,地上打起高高地俩土垄,土垄上豁出浅浅的小沟,已经浇好水,好像在土垄上画出细细的湿湿的粗线。父亲把草芥样的胡萝卜子撒进湿润润的小沟里,然后盖土,父亲做得细致极了,用手抓起土,在手心捏一下,均匀的撒在小沟种子上,遇到小手指肚大小的硬块都要捡出来。父亲专注在自己手头的活,我看了之后很感动,老农自有方圆,父亲年老体弱,蹲下起来,用一个小棍来辅助,还执意种两垄胡萝卜,自有他的内在动力。或许父亲在意的不是萝卜,而是享受精耕的过程,在播种与收获之间,享受生命的创造力量。
过了好久,父亲才盖好土,又在土上盖草叶。
我问盖草叶有什么用?父亲说,“防晒。”“还用拿走吗?”“用,等露头就得赶紧取走。”
传统精耕细作式的种植方式,自有一套学问。
忽然感觉,我和父亲是两个世界,我进入不了他的世界,他也在我世界的门外。平日,我非常反对他种地,可我影响不了他。他也很关心我的工作,经常催促我工作学习,我也觉得多余。
回来的路上,我拿着劳动工具在前面走,他小跑着追我,大喊,“放下!你拿着像什么。我拿着得劲”看他小跑着追我,我不在坚持,把工具给他,我空着两手和他一起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