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印》卷一4.自创沧浪疑窦生

4.自创沧浪疑窦生

安顿好众人饭食，返到自己房间的肖十二随之变成了肖乐。

这次的意外事件让肖乐想到了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也由于他不辍修行真气累积的缘故，肖十二这层身份掩饰将会越来越薄弱。明眼人可以从细微末节来窥出，武功高者可通过气息强弱来判定，心怀鬼胎者可以设置陷阱让自己跳入而难以察觉。

总而言之，他理应在神智恢复这件事情被识破前逃离万毒教。万毒教的所谓圣祭早已让肖乐打定主意离开这个视人命为草芥的歹毒之地。

夜晚降临，肖乐的练功时间又到了。

他所练的“功法”，是从攻玉塔囚犯的言语中东拼西凑得来的。

攻玉塔名字的来历取自于“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塔中一共关押了三十六名囚犯，大多数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有名门大派不世出的高人，有威震四方的游侠儿，也有做事极端的邪派，也有家境没落的世家子弟，还有货与帝王家的武将军，还有山中剪径的恶贼，更有两位奇人，一人半点武功不懂，但是偏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的，万毒教将他掳回来后，然后偷偷将他又送入得了传承的南方帝的藏书阁内，一月有余他共记下了四千八百七十二册半的武功孤本，另一人精于算筹之术，神算无双，他武功，功法都算不上拔尖那拨，但是他偏偏凭借算无遗策与四位顶尖高手打了旗鼓相当。

万毒教通过诡计，毒药把这些人弄了过来，将众人内力废去大半后集中在攻玉塔内。每月中旬，万毒教的青年弟子就会闯塔。胜者赐长生丸与宁神丹各一枚，败者则要去毒谷找寻一项指定的毒物。对于攻玉塔内的众人，没有胜利的奖励，只有失败的惩罚，——每失利一场，攻玉塔众人九窍狰蠄丸就推迟一个时辰发放解药。这种歹毒的毒药发作时人体九大窍会有蠄虫攒动，使人疼痛难当，痛不欲生，更恶毒的是，一旦疼痛达到七七四十九之数，蠄虫便会不停产卵，不停啃食宿主血肉，直至宿主死亡。

于是乎，攻玉塔的囚犯们面对万毒教众也会竭尽全力。肖乐偷偷练习的杂牌功法就是囚犯们每次比武后的总结，——战败的囚犯会对失败的原因进行分析，众人分享观点，不断改良，他们甚至还出了一本集思广益的小册子《攻玉抄录》，而万毒教的挑战者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当然，肖乐挑选的杂牌功法也不是为杂而杂，他选择了某种思路后，以此为中轴，能够纳入的便吸收，有交集的便改造，互相排斥的便反向参考，向外衍生，渐渐地他竟然摸索出一套完整的理论自恰基本功法，他称之为“沧浪诀”。

沧浪诀的根本在于那十二道先天真气。真气从丹田先后出发，经历各自不同的人体窍穴节点，然后保证有着大致相同的时间差，最后依次汇入腹下丹田，接着又重复循环上面的过程。不过即便是同一道先天真气，每次链接的窍穴节点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具有时间差的真气运行可以让输出真气的持久性增强，而每次通过节点路径不一样是肖乐一种实验性的做法，他希望构成一种复合态真气生态圈，实现一人偏偏具备十二人真气集成的理论状态。打个不恰当却形象的类比，就是肖乐要在体内建立一张高铁网络，不仅要覆盖所有的人体窍穴这些高铁站，而且这种覆盖还要保证运行最具效率，让一张铁路网可以一直具备十二倍的运载能力。

以前肖乐有做过这种看似复杂繁冗的程序的课题研究，用电脑设计最佳的路线图，当时肖乐就走了不少弯路，但好歹是掌握了。现在电脑换成了人脑，其中的思路大致不变，无非是要多花些水磨功夫，更靠毅力支撑。当然，肖乐不会好高骛远地直接来个全身大开发，而是先以两条手臂为实验田开展的。

肖乐将沧浪诀分为五层，第一层练手臂，第二层练双腿，第三层练头颈，第四层练胸，第五层练腹，第四层与第五层以横隔膜为限。这五层彼此独立，不分先后，第三层难度低一些，第五层最难。

经过今晚的练功，肖乐已经彻底掌握了第一层沧浪诀和第二层，并且第五层也尝试性地开了个头。

像往常一样，肖乐准备休息前会回忆一下今一整天的经历。此次，这个良好的习惯让脑中闪现出一个想法。

那张实为毒药方子的药方，扈大妈最先发现并将其贴于墙上作为认字的素材。扈大妈并不知道上面记载的是一门恶损毒药的制作方法，那么除了放置它的人谁会第一个识出这张毒方呢？——最先发现这张毒药方子的人最有可能是教授扈大妈识字的人了。

也许那藏在暗中之人想假借煎药之名，用于传递毒方的讯息。那为何不将毒药方子直接交于他想要传递的对象，难道双方有无法碰面的内情？又或者毒药方子本身也是一道幌子，它背后还代表着有事先约好的内容？

放弃掉对放置毒药方子目的的妄加揣测，肖乐改变思路，分析究竟是谁会先发现这张名不副实的药方。

负责和扈大妈接触并交她认字的人恰好只有一个，那人竟是肖乐的直接上司，管事赵达，此人专习锦绣豹子功法，一手豹拳打的出神入化，他原是攻玉塔出去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