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书:狂逸与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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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书是为了实用的需要,将隶书形体加以简化,便于书写的快捷,来应付日常书写的要求。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草书渐渐从实用领域超越出来,成为最能表现书写的抽象美、韵律感的书体。
“ 解散隶书,赴俗急就 ” : 黄象的 《 急就章 》
黄象的 《 急就章 》被历代视为章草书体最佳范本。 明拓“ 松江本 《 急就章 》 ” ,字与字之间各自独立、不相连绵,有些点画还明显的保留了隶书的 “ 波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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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细看,便会发现章草笔画萦带转折之处变得流转圆活。 章草是隶书的快速简省写法, “ 解散隶书而粗书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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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张怀瑾所说: “ 此乃存隶之梗概,损隶之规矩,纵任奔逸,赴俗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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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 “ 存隶之梗概”,是指每字独立,不相连属,笔画也大致不相连续,结体仍是大致方短,以及保留不少的隶书波磷。
所谓 “ 损隶之规矩 ” ,则是指与隶书的笔画相比,章草更为省略,有的字体繁简之间,相差的很远,而笔画的运用则更接近于后来的草书,虽极少有今草的连笔,但笔画中具有连带之势的已经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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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就章 》 的章法较草书整齐而比隶书自由:总体略扁,字字独立内敛,不相连绵,单字笔画则有牵丝,介于隶、草之间,似隶非隶,似草非草,兼有二者意态。 字的末笔多有燕尾形的波磷,气象古朴,动中寓静。
有些笔画下笔尖细,重按上挑,出风波折,显得凝重、含蓄。 在用笔上有着明显沿袭隶法的迹象,但每个字的笔画之间,却有了草书的互相萦带的倾向。 这即是章草脱离隶书的具体表现,也是今草笔势连绵的前奏。
“ 飘逸沉着,婀娜刚健 ” :孙过庭的 《 书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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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过庭的《 书谱 》不仅是文辞优美的数学理论,也是绝佳的今草艺术典范。 孙过庭以浓淡与干湿互变的墨韵,以迟滞与迅疾交错的笔锋,一面论述书法理论的精髓,一面实践草书创作的本质,使阅读的思维与视觉的审美,同时并存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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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刘熙载在《 书概 》中概括孙过庭的艺术特点: “ 孙过庭草书,在唐为善宗晋法。 其所书《 书谱 》,用笔破而愈活,飘逸而愈沉着,婀娜与刚健。” “ 破 ” 与 “ 纷 ” 并不是一种丑鱼怪,而是一种极精熟之后对笔墨技巧的运驾自如,是一种不计工拙的自由的书写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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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 ” 与 “ 纷 ” 营造了 《 书谱 》的书写意境和率性的表达氛围。 多维度的书写节奏,多变化的书写形态,将书写演绎得尽态极妍,所以才会有刘熙载 “ 破而愈完,纷而愈治,飘逸而愈沉着,婀娜愈刚健 ” 这样的评价。
“ 完 ” 是一种 “ 运用尽于精熟,规矩谙于胸襟 ” 的兴到意适的自然流露: “ 治 ”是一种 “ 泯规矩于方圆,遁钩绳之曲直 ” 的得心应手的书写感觉。《 书谱 》在 “ 破 ” 与 “ 纷 ” 的审美特色里,照见了 “ 同自然之妙有,非力运之能成 ” 的艺术创作的自由王国。
“ 颠张醉素 ” : 张旭 《古诗四帖》和怀素 《 自叙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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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和怀素被称为 “ 颠 ” 张 “ 狂 ” 素 ,颠与狂,是他们的书法表现,也是她们的生命情调。当我们看到张旭的《 古诗四帖 》 和怀素的 《 自叙帖 》 时,那奔蛇走扈、刚圆遒劲、充满弹性活力的线条,那千奇万状、不可遏制的笔势,那笔止而意未尽,书停而韵未绝的意态,着实令我们眼花缭乱、激越亢奋、沉浸于一种近乎 “ 迷狂 ” 的状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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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张旭、怀素在进行书法创作时,也特别重视这种 “ 迷狂 ” 的状态的, 《 新唐书· 艺文传 》记载: “ 张旭嗜酒,每大醉,呼叫狂走,乃下笔,或以头潤墨而书,即醒,自视以为神,不可复得也。 ”
李白写诗称赞怀素:“ 吾师醉后倚石床,须臾扫尽数千张。 飘风骤雨惊飒飒,落花飞雪何茫茫。 起来向壁不停手,一行数字大如斗。 嗦嗦如闻神鬼惊,时时只见龙蛇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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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可以看到,张旭、怀素在 “ 迷狂 ” 的状态中完全摆脱了理性的控制,驰骋于非理性的心灵状态,而将最深层的潜意识状态无加掩饰的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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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中间, “ 酒 ” 成为狂草的触媒,使唐代的书法从理性走向癫狂,从平正走向险绝,从四平八稳的规矩走向背叛与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