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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信子 第12章 雪舞萦心

2019-01-04  本文已影响3人  闲庭叙话
图片来自网络

文/张大倩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拉开了寒假的序幕,漫天飞舞的雪花轻盈地寄宿在空间的冰冷里,颤颤巍巍地在风中诉说,仿佛在吟唱一首身世传说。

云清已经回来两天了,此刻只能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看书。她的脚伤尚未痊愈,加上重感冒的袭击,本来就十分消瘦的脸庞显得更加苍白如纸。隐隐约约中,似乎有敲门声传入耳畔,云清闻声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云清,快把药吃了吧!”时静雅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药轻轻地来到床前。云清应了一声,接过水杯,把药片含在嘴里,轻呷一口,眉头紧皱。

“苦吧?记得你小时候最怕吃药,每次都是你爸爸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才……”时静雅骤然停住了,她关切地看着云清的表情,一秒、两秒……云清转头看向窗外,雪花簌簌地飘在玻璃窗棂上,发出轰轰隆隆的音响。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似乎凝固了,这是云清回来后时静雅第一次自觉失言。她悄悄地转身,合上门默默地离开了。云清盯着窗外模模糊糊的枯枝轮廓,久久地无言,一滴眼泪滑过嘴角落在柔软的封皮上。

午后的时光格外漫长,云清百无聊赖,不知如何打发这分分秒秒都在寸移的光阴。正巧,柳枫来看望她了。她穿着米白色羽绒服,黑色打底裤,脚上踩着褐色长筒靴,窈窕的身姿仿佛雪地里翩翩飞舞的一只蝴蝶,即使是在寒冷的冬日,她的出现也能带给你暖暖的感觉。

柳枫凑身来到床前,把一双凉凉玉手猛然伸进云清的被窝儿,感慨道:“还是这里暖和啊!”说着,发出咯咯的笑声。“快离我远一些,小心传染你!”云清一面嗔怪地说,一面紧握她的双手。“我刚回来,丢下行李就直奔这儿来啦!听阿姨说你生病了,怎么样?还好吗?”“没什么大碍,就是天太冷啦!”云清轻描淡写地回应着。

两个人难得聚在一起,悄悄话就像喷泉里的水汩汩而出。她们也时不时提到牛耕生,每每此时,总是难掩内心的欢乐,笑得心花怒放。云清总觉得自己习惯性地想揪住与柳枫在一起的时光的尾巴,迫使它慢下来,停下来……但无奈地,夜色渐袭,黑暗笼罩,柳枫留下吃了晚饭,也就告辞了。云清一边帮妈妈收拾碗筷,一边想要为自己敏感而脆弱的行为道歉,但直到躺下睡觉,她始终无法开口。

第二天早上,云清朦朦胧胧中听到手机在响,接起来:“云清,我们在实验综合楼等你,快来吧!”“你起床了吗?”停了几秒钟见对方没有反应,韩略不得已追问道。云清这才反应过来,想起今天是她和两位教授约好一起探讨课题研究疑问的日子,当然还有韩略。只是自己从放假就一直病着,自顾不暇,竟把约好的时间忘到九霄云外了。“哦,抱歉,我这就去!”云清一边心急如焚地说着,一边匆匆忙忙地穿衣服。

凌乱的长发在寒风中肆意地飞舞,桃粉的风衣在天地之间极速翻飞。“她来啦!”韩略站在实验楼二楼窗口凝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不自觉地默念着。云清心急火燎地上楼,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心想:“他一定觉得我是不太靠谱儿的人吧!连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记!”

韩略转身回避,悄悄地看着云清进了实验室,他才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你来啦!”他礼貌地打招呼,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嗯,我来晚了,苏教授和唐教授呢?”云清羞愧地低下头。“他们啊!还没到呢!”“你不是说……”云清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怕是自己睡意正浓,不小心听错了。韩略并不接话,而是开始整理研究资料。云清用手捋了捋缠在一起的头发,又从玻璃瓶中看了看自己的影子,无奈地投入了工作。

两位教授并没有来,其实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天,韩略想提前做一些准备工作,才打电话给云清的。只是在那时那刻,他把“我”换成了“我们”,害得云清完全没有了时间概念,误以为自己失约了。

转眼到了中午,韩略请云清到学校旁边的鱼粉店吃饭。店面不大,生意却很火爆,来来往往的食客大饱口福之后,满意地离开。云清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有这样一家店,虽然门头儿几经更换,但整体的装修风格依然秉承着简洁古朴的理念,只是她不能确定现在走进去的地方是否与记忆中的轮廓完全契合。他们找到空位坐下,韩略要了两碗鱼粉,两个煎饼,一盘凉菜。云清觉得像韩略这样孤傲的人大概是遵从“寝不言、食不语”这样的传统理念的,所以她一直埋头吃饭,不敢乱说话。热闹嘈杂的小店里竟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

熟悉的铃声想起,云清拿起电话,是牛耕生打来的:“云清,你病啦!我听柳枫说的,她责怪我没照顾好你,差点儿骂死我啦!你怎么样?好些了吗?”云清听到他气喘吁吁的声音,心想:“这回又是在做什么呢!”她尽力大声说:“好多了,放心吧!”连续几天的感冒,她的嗓音已经嘶哑,加上店里喧闹的氛围,云清感觉说话跟吃力。“我现在在新加坡呢!正在收拾行李,放心,等我,马上回去!”牛耕生在电话那头高声说,似乎是感觉到这边的环境有点儿乱。“不用,不用,我没事!”云清连忙制止,可是他主意已定。

“是牛耕生吗?”韩略终于出声了。“嗯。”云清答。又是一段安静的空白,穿插在你一言我一语的音节里。云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虽然她不知道牛耕生为什么去新加坡,但因为自己身体抱恙就折腾回来,真的是小题大做啦!

下午时,云清有些心不在焉,有时会突然一怔,失神良久。所以,韩略承担了大部分的准备工作。晚上,云清吃过饭,看着桌子上的手套和围巾,心里暖暖的。“他什么时候买的?是看我病了才送给我的吗?”云清猜想着。她回忆起午饭后,韩略说自己有事要忙,让云清先回实验室,大概就是那时买的吧!其实,圣诞节时柳枫送给她了一双手套,只是早上太过匆忙,没戴。

“穆云清,能帮我一个忙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低沉。云清已经躺下,电话响起,以为是牛耕生那家伙回来了,这么迫不及待地来关心自己。可是声音不对,语调不对,是谁呢……云清努力回忆着……难道是他?云清简直不相信自己的推想。“是顾辛吗?你说吧!”“是的,你能来一趟派出所吗?我遇到了些麻烦!”云清很吃惊,但还是很快平静地说:“你等我,这就来!”

从派出所出来已是零点一刻,云清踏着厚厚的积雪紧跟着前方的身影,有节奏的吱呀声划过静谧的夜穿透着夜行人的心。云清平生头一回进派出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似乎不是简单的害怕,而是本能的逃避,又掺杂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在这样的寒冬里,她手心竟微微冒汗,腿有一丝发软,连踏上台阶的勇气都是从心底鼓足了的。但是,她来了,还是来了。一切没有想象的复杂和麻烦,按照流程,很快就办完了。事情似乎是这样的:冰雪路面,交通事故,两车追尾;一言不合,两败俱伤,双双落难。云清无法清楚地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有着一连串的疑问:这样恶劣的天气,他开车来这里做什么?当时对方说了什么让本已调解好的事故双方当着交警的面上演了一场雪地肢体秀?虽满腹狐疑,云清却只字未提。

“谢谢你能来!”顾辛放缓了脚步,略一迟疑。“很晚了,你打算怎么办?”云清觉得“不客气”之类的字眼实在无法出现在朋友之间,只好含糊地问。“不知道,随便什么地方都行吧!”“其实,我有联系牛耕生的,只是他电话一直关机,我才……很抱歉给你带来麻烦!”他继续说着,并没有看云清是否在听。“这么晚了,来我家吧!家里还有一个空房间,我跟妈妈说说,可以让你暂住。”云清自言自语道。顾辛猛地回过头来,看着一直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云清,心生分毫的怜悯,她真的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了吗?还是……怎么可能?

雪花乱入围巾夹裹着的脸庞,有着梦幻般的迷离。云清一边用手套遮挡游弋的雪花,一边拿起手机给妈妈“请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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