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语｜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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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设计：枫叶丰泽

前些日子有那么几天，总是莫名想到死亡与离别，搞得我心伤不已。而这几日，同样的感触似乎更多了些。

想来也是因了身体的疼痛，让一切变得无趣且灰暗，死亡与离别便再一次清晰跃入脑海，总是那么不经意地让人恐惧。只是想到死亡的时候，主角是我的亲人，而不是我自己。

清明假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结束了。除了去给爸妈做了一顿饭，有的没的聊了几个小时的天，剩下的时间便是自己的独处。

突然发现，最近一段时间，每次在门口跟爸妈告别时，心里总不自觉地泛起一丝不安。

他们精神尚好，也没什么病，只是老态越来越重了。我不想面对，却不得不承认，我的父母也躲不过人类走向衰老的阶段。

爸妈这段日子特别喜欢回忆从前。讲他们从前单位的同事，和同事间发生的事情。

从他们的描述中，已少能听到抱怨，更多的是平静的诉说。就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虽然他们在过程中是不可或缺的角色。

有太阳的时候，听着会笑也会发表些感言和评论。

阴雨的时候，看着他们一张一合的嘴巴，花白的头发，越来越深的皱纹，我总在一个个瞬间有了想哭的冲动，刻意走神才能憋回眼泪。

戴上颈托后，脖子转动受到限制，病中的颈椎应该得到了保护，我在期盼可以自由转动脖子的日子早点到来。

回到自己的小屋，打开电脑、翻开小说，发现原来热爱的事情，现在做起来，竟没了那般自在和灵活，不禁又引来一阵伤感。

假期的一天下午，看到一个校园剧，圆了我一直没有消失的青春之梦。

他们又提到了那句话：“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话音落下，学生们抱头痛哭。我就此点下了结束按钮。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讨厌离别。然后发现，越长大离别越多。到了麻木的时候，其实也就是最初的几天难过一下，后面的日子，在麻木中过得挺快。

那句话说得没错，却解不了伤愁。

我总在想，若早知会有离别的一天，当初又何必相识呢？也许很多人也如这般感慨吧。

只是，身为凡夫俗子，情感满溢之时，又怎会在冷静中果断地停下内心的渴望，拒绝相识的快乐呢？

江湖人爱说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对应着，是否可以这样理解，既然有当初相识的快乐，那么散去时的悲伤也是必须承受的吧。

我曾想过，若有一天，在这个世间我没了亲人，我将是怎样的孤独和无助？我还剩下什么？

下意识望向桌面，电脑、小说还在；望向窗外，大树屹立，树枝摇摆。

若那一天真的到来了，我要怎样面对这个世间的人与事呢？不敢想，便不去想吧。

我总是这样，对未发生的事情，产生最坏的猜测和假设。这不好，但改起来，可真难。

若那一天真的到来了，我还有电脑和文字陪着我，让我在这冰冷的人间，宣泄渴望，遐想美好。

足够了。人，不可贪心，也不能贪心。

文 | 枫叶丰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