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桕初红,秋已去
图文/石海
「这天气的变幻莫测,那里是我们平凡人所能掌握的呢?
想看到纯净被雨洗涤过的天青色,就只能耐心的等待雨停,就如同我也只能被动而安静的等待着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你。」
方文山这样解释自己创作的歌词「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天青色」因烟雨而来到,只需要一个可以预见的等待,等着雨降、烟起,等到云开、雾散,如果太阳出来了,就能得到一个澄清如宝石般的天空。
等待是剧透了的影评,考验心性,是个时间概念。
而「你」,却是一个未知数,来不来,何时来,来的是谁,怎么样来,都充满着不确定性,任人猜测,辗转反侧。
带着赌性,展开各种想象与期待。这样的等待,本身就是个刺激的猜字游戏。
启程前,大家得到的天气预报,是连着两天小雨和多云,但还是心存侥幸,希望雨水带来江南烟雨山林的同时,还能给一个阳光灿烂,那么,通透的红叶,会是村庄给于初冬最好的礼物。
自驾抵达河西畈,已是下午五点多,按计划在水塘旁边的民宿休息一晚。
老板的女儿刚结束在北京的工作,为了照顾读高中的儿子,她决定在家乡休息一阵子,顺便帮助两位老人打理民宿。
她精心准备了我们的晚餐,是当地最为特色的「吊锅」,土鸡、腊肉、干笋、豆腐、萝卜等美味,炒熟后装满铁锅,吊在桌子中央特制的挂钩上,锅下用炭火慢慢加热,顿时,汤汁滚沸,香气四溢。
再来一份自家种的青菜,还有用辣椒爆炒的酸豆角,扭开了酒瓶,气氛就热烈起来。
雨中的山野,透着丝丝寒意,而吊锅下面跳动的火苗,却让这个夜晚变得温暖。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围炉夜话,吵吵闹闹过后,脸红脖子粗的不知道是酒意,还是其它的什么情绪。
老板送了几个柿子,没有洗水,连皮一起吃,果然很香甜。
一餐美食,夜晚的等待,也是此行的风景,聆听一个别人的故事,交换彼此的生活经验,可以拓宽思维的边界。
清晨五点,拉开帘子,窗外依然一片漆黑。
六点十分到达水塘边上,不少游客已早早架起了三脚架,朝水与树的方向,在耐心等待日出。
太阳没有等到,雾倒是慢慢从山那头升起,在乌桕树林里弥漫开来。
远山的轮廓一点一点露出真容,倒映进平如镜子的水塘,虚实两个空间,在水平线上融合,一幅传统的水墨丹青画轴就此展开。
流动的白雾,灵动而神秘,朦胧了双眼,让人恍若置身于不真实的世界里,如陷幻境。
缺失阳光的勾勒,风景少了一点硬朗的性格,但小光比下的一切,呈现的是一种温润柔和的味道,更有世外田园的静谧。
这时候,才认为昨晚的一场小雨,来的刚刚好。
拨开枯黄的野草,在田埂上行走,沿着水塘周围寻找最佳构图,踩了一脚泥,一个不小心,自己也成了别人构图里的一个组成。
晚秋,或者初冬,不是一个名词,是一种颜色,红彤彤的,就挂在乌桕树的树梢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