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郭荀】再看风华（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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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舒子澈
第二十七章 费思量
周瑜从那些微余光的扫视中也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他郭奉孝从来就不是轻易妥协收手的人。这样的一种光芒从他身上散出来也着实令人心漾神驰。荀彧抵御不了的风华在周瑜眼中自然也是别有一番意境在的。
“你们啊！这下算如愿了么？”雪莲有些恨声地哏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说话，只看着滔滔江水在船只的分流下雪沫子纷纷滚滚朝反方向涌动过去。
“还要多谢你不计代价地一力促成啊。”郭嘉又岂能看不出雪莲此刻的心思，三言两句也自然是存了安抚她的意思。
抿着唇也不多说，船只却急速地逆流而上，也不见雪莲再做什么，但那乘风破浪的快感让其余四人无不心胸宽阔。分明逆水行舟却比顺水的船只来得更快捷，这也只能说是雪莲本身就没打算在水中漂流太久。
“想想方才那一场也算惊心动魄，不过传言上一世周公瑾的火可是纵横长江八百里的。”金色的温度渐渐远去，在新月的映照中有些浮光跃金的意思，郭嘉吹着江风，笑意若有若无地露出。
周瑜可疑地挑了挑眉：“曹孟德咄咄逼人，我可不是个什么伏低做小的人，仲谋也不是。”
想想自己一时大意就让周瑜在江东独守许久，孙策又朝着他靠了靠。周瑜也不躲，任孙策的手在袍子底下与自己十指相扣。
雪莲靠着船侧，闭上眼睛去调自己的心绪。她总有一种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直觉，但已经走到这一步，还要如何？
“公瑾，你是怎么避开那些人的？”孙策静下来的时候凑在他耳边微微低哑着声音询问。风头一时无两的周公瑾骤然退了权力中心，这怎么看也要惹人怀疑。
“若是与你一般，死去了呢？”周瑜也不遮掩。
郭嘉被荀彧拉进了船舱，借口是外头风大。郭嘉拿眼一瞅就看着个小炉子，上面有个精致的水壶，水沸腾的声音正欢快地响着，好像也在为这四人终于得脱苦海而雀跃不止。
“文若，嘉要酒……”这水壶郭嘉在荀彧府中见了许多次，知道这是他用来烹茶的，随即苦了脸。这也就是在荀彧面前，他郭奉孝才往往像个大孩子般胡搅蛮缠。谁叫荀文若就只顺着他郭奉孝呢？
可平素最管用的这一招今日却失了效用，荀彧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了郭嘉一眼，将这茶壶从火上挪开去，兀自低头注水，茶碗中的叶片随即沉浮着舒展了，打着卷儿不得安宁。他那手腕抬起落下的一套流程煞是赏心悦目，只是郭嘉看在眼里抓心挠肝又忐忑无比。
终于，四只精致的瓷碗里装满了碧绿的茶水，荀彧这才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盯住了郭嘉。
唇角微扬，谦谦君子。他的笑和以往并无不同。可不知道为什么，郭嘉还是能察觉到危险。
他知道，恐怕是自己一再不听劝诫让这人动了薄怒。再不敢此刻去提酒的话，小心翼翼地蹭到荀彧身边，端起一碗茶来凑近鼻翼，微微一嗅，随即扬起个清浅的笑。
“文若，这茶好香啊。”
荀彧知道郭嘉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索性现在人在自己身边也翻不出天去，荀彧就任他端着茶一副陶醉坐在船舱中已经扩大的昏暗阴影里。他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已经太久没有，也值得去追忆与怀念。
“文若，你说……我们和他们能和睦相处么？嘉怎么觉得……”
荀彧沏茶的动作稍稍一停：“总出不了什么大乱子的。”
大乱子么……郭嘉磨了磨牙，抬眼看着在外头吹了半个时辰冷风的两人。
“什么私密话都交代清楚了？”一句话，也不知是讽还是真正埋在心底的问询。
“这是自然。”周瑜好心情地勾起唇角。
“周公瑾，你是不是为了瞒天过海，带了私兵？”郭嘉鼻翼一动，将一碗茶朝他推过去。
周瑜虽惊讶于郭嘉的洞察入微，却还是四两拨千斤地妥帖应对：“不是说我们得不到的也不要让旁人染指么？不带些人做护卫，你当人人都是雪莲那般的妖孽不成。”
终于在郭嘉面前可以正大光明地找回场子，孙策好整以暇地从荀彧手中接过一碗尚且冒着幽幽热气的茶水抿了一口。他现在算是知道了雪莲这么安排其中一层的深意——
搅乱天下或是避居世外，这些都要他们自己掂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