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233）

文/丘墨豸

我和麻校上了三楼歌厅，只有镇里农科站的梁大个子拿个麦克风在那里自我陶醉呢，见我和麻校进来了，随手拿起个麦克递给了麻校。麻校也不谦让，接过来就说：来，咱们来段沙家浜的智斗怎么样？

没等我俩回应呢，麻校又说，我就来阿庆嫂了！然后瞅瞅我，又看看梁斌：你俩谁来刁德一啊？梁大个子争先恐后地说：我来刁德一！这样一来，只给我剩下胡传魁了。

其实我并不爱唱歌，平时没啥应酬，这种场合很少来，偶尔进过几次歌厅，都是坐在角落里当听众。

我刚想说我不会，麻校好像预料到了，先我之前说了话：别说不会哦，我还不知道你，别给我扫兴！听麻校这样说了，我只好接过了麦克风。

麻校当年在学生时代是学校的文艺骨干，每有文艺演出都是台柱子级别，什么阿庆嫂、沙奶奶、小常宝，还有什么草原英雄小姐妹、逛新城里的藏族老阿爸都演过。

我陪着他俩好算把智斗唱完，便丢下麦克，跑到一边了。人家俩人就开始了男女对唱，什么心雨啦，知心爱人啦，明明白白我的心啦，学唱越来劲，我坐在一边听着听着，快要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麻校终于过足了瘾，过来拍了我一下：本来带你出来放松一下，还睡大觉，走人了！

我跌跌撞撞地跟着麻校下了楼。麻校已经提前把车叫来了，还是来时候的那辆三轮车。司机给打开后门，麻校也不谦让，先我一步钻进了车里，在前面做好。我随后也上了车，坐在靠后门的位置。麻校冲我喊了一声：你往前坐！坐在后面，司机不好开车！司机听了，冲麻校伸出个大拇指，然后给关上了后门。

我只好往前挪动了一下，坐在了麻校的斜对面。

车晃晃荡荡地出了镇子，没有了路灯，车里瞬间暗了下来。只有前面的车灯照射出去，又反射回来一点微弱的光线。

司机在驾驶室里默默地开着车，我和麻校也没有说话，只有车的马达和车子颠簸发出的声音。

突然，“哐当”一声震响，车轮可能压到石头或者掉到坑里了，车身急剧地摇摆一下，我赶紧把住头上的扶手，麻校可能猝不及防，一下把手杵在了我的膝盖上。

还没等麻校把身体坐正，车子又一下颠簸，麻校再一次把手扶在了我的腿上。

我说了句：你小心点，把住！

微弱的光线下，麻校晃悠悠地从座位上弓着背站了起来，一手扶着我的肩膀，好像是打算坐到我的一侧，正这时，车子又摇摆了一下，麻校一头栽倒在我的身上。

我赶紧伸手把她扶住，想把她扶回原位，哪知她竟然坐到了我的正面，把手抓在了我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