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乌托邦里的人

2018-02-26  本文已影响0人  张骞文

乌托邦是个希腊词,意即没有的地方—— 克维多

这次的对话让我归于现实。对话发生在不久前。

业余时间我通常充当着自己的倾诉者,用文字记录下一些微不足道的思考,我喜欢这么做,算是一种不报任何目的的兴趣。直到不久前,我感觉到自己遇到了瓶颈,我没法再继续写,事件的多面性时常使我感到混乱,从一方面讲是一回事,换个角度就是另一回事,就像拿块石头和鸡蛋比,它是更硬的,再拿块铁和石头比,铁就变成更硬的了。再重新审视了之前自己写的文字之后,我开始怀疑自己。那些肆无忌惮的写下的有关某些问题的观点,那些对某些行为审判式的评论是否是正确的,我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的坚定。这使我惴惴不安,我需要找一个人讨论,这源自于我始终相信的并且亲身加以验证过的一个说法,两个头脑之间的对话往往可以激发出被遗忘的存于潜意识里的真实。

于是我去找唐,我的朋友不多,唐是我的一位朋友,年龄与我相仿。至今让我诧异的是她能和我成为朋友,我们生活在不同的社会阶层(这是我不得不直接面对的),我承认我的自卑,我觉得能认识她已经全凭缘分,多数更要算我的运气。

她在沿海的一座城市,我见到她时的感觉很微妙,表面上我在大方的打着招呼,内心确有丝丝的胆怯。就像每次我见到的她一样,她那身不刻意却又精心的打扮,脖颈上戴着条心形项链,黑色条纹毛衣,碎花短裙,脚上的小毛皮靴四周的小软毛被磨了去。她问“想去哪走走”,我回答“咱们去海边?”。作为一个生长在内陆的人,我对大海有种难以言明的向往,就像异乡人向往家乡一样,大学之后去过几次海边,脱掉鞋子站进海水里,怔怔的看着熠熠的波光出神,浪一个接一个的打过来,冲刷着我腿上的汗毛,一股茫然无力地眩晕感就会从脚底涌上来。

这座面积不大的城深受人们的喜爱,于是它的样貌也朝着人民希望的样貌改变着,我们走在足有几公里长的沙滩上,一路人影绰绰,年龄不大的孩子用小塑料铲掘着沙,挖出一条引水的小沟壑,较淘气一点的会爬上近水的岩石上,父母在一旁紧紧看护。 沙子很软,走起来有些吃力,走累了就把鞋子穿起来去岸上继续走,岸上要更热闹一些,多半是因为有几个正在吆喝的商贩的缘故。我问她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她摆了摆手,随后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抱着两个椰子过来。我们喝着椰子水,坐在草坪上闲聊着,有一个小商贩骑着车慌不择路的从远处奔着我们的方向而来,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车子打了个小弯,车上掉下一枚椰子。唐冲着他喊道“你的椰子掉了”,我在旁边附和,那个小贩朝着我们讪笑着说“诶,城管来了”,继续向前骑着车,边对其他的商贩喊“城管来了”,唐马上站起身来说“我先帮你捡起来,一会你过来拿”。

她再次坐下的时候,我有些惊讶于她的反应,她说“在我小时候我的妈妈也向他们一样摆过摊,最怕的就是城管,城管一来所有的小商贩一哄而起,收拾东西一起跑,那些商品常常包不稳,边跑边掉。我人小,舍不得丢下那些小商品,就跟在母亲后面,掉一件捡一件,本身跑到不快,这就又慢了几分,一边抹眼泪哭着叫妈妈,一只小手还要抱着商品,那次还把吓病了”。

她眼神里露出追忆的神情接着说“这些小商贩挺不容易的”,

“是啊,要想在这种大城市里生存,没有一技之长和经济基础,过的肯定不会轻松”,我说。

“因为那次经历,我原本是有些记恨城管的,现在不怎么会了,小商贩为了生存做点小生意没有错,而当我站在城管的角度思考时我意识到他们做得没错,如若没有他们这批人来屡行职责,制约随地摆摊的行为,很难想象那时的城市会变成什么样,他们只不过是在做该做的事,就像医生治病救人,警察维护治安一样”。我意识到她在脱口说出一些真实的想法,我没有打断她。“现在媒体作为向大众的第一媒介,成为首要的信息源,但一些深刻的报道越来越难以被多数人发掘接受,或许是因为人在面对一些不能理解的想法时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是对的,所以恰恰某些简单的煽动情绪的报道和文章易受到追捧,这说明多数人欠缺独立思考和纠错的能力,于是让部分失客观的观点广为流传,最终的结果就是人们会对城管这类费力不讨好的职业有种不好的刻板印象,谁也不会关心真正的事实是怎样的,它只是推理和虚构的触发点”。

听她说完这些话,我也有所察觉,当人们开始不关心事实是怎样的时候,现实顺其自然会变得荒诞,活在虚构和自我欺骗中的人没办法站稳脚跟,一有风吹草动便东倒西歪。

我变调道“你的话让我想起我最近一直困扰我的问题,为什么每当我想基于现实问题来作出评判时会生出一种自我矛盾的感觉”。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我笑笑说“讲讲给我听”。

被她这样看我有些不好意思,到嘴边的话变得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鼓起气来继续说“就像微博上看到的热搜,某些未有石锤的事件也容易让人们对其趋之若鹜,人云亦云,往往有些人会利用这一点,用舆论来造声势来掩盖事实,而当我想利用这样的事实作出一些评判时就会自我怀疑,现在看来,未免有点可笑,因为我发觉我的怀疑才是正确的”。

打开了一个心结,确实让我放松了许多,我在草地上躺下,一些松针直戳我的后背,不是很舒服,但不想起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她可能也有些累了,也试着躺了一下,马上又坐了起来。她穿着毛衣,背上沾满了松针,我看着觉得有点好笑,帮她一根一根的摘着,她说“别摘了,留个纪念,证明我来过这”。

“我小的时候,面前这片还不是沙滩,而是一条长长的海崖,我和家里人常常来这边散步玩耍,或许是有些念旧的原因,我更喜那条海崖”。

我问道“你是说这片沙滩是后来添上去的?”

她回答“是,近几年游客越来越多,人们更喜欢沙滩,就把它添上了,那条海崖也被我们脚下的水泥台阶覆盖住了”,她脸上挂着遗憾说“小时候白天上课的时间不多,但小孩嘴馋,在桌膛里总是藏着一包辣条,上课的时候橡皮会不经意的掉落在地上,然后在去捡橡皮的时候塞进嘴里一根辣条,鼓着嘴坐着,以为老师发现不了,常常也会幻想能光明正大的吃辣条,晚上在去海崖那边玩,那感觉就像活在一个乌托邦似的世界里”。

“现在看来你那时候的现实虽然不尽然都是美好的,但至少是快乐的,相比之下到更要像乌托邦。”我说。

虚幻的世界不一定是美好的,活在虚幻中的人想回到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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