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2020-03-22  本文已影响0人  糅文愈心

     

                             

    远处红色的点影影绰绰向前移动,越来越近,吴林眯着眼看好半天才看清是陶美好,这肥婆,可从来不舍得打扮得这么艳丽!吴林转过身,把头顶的帽子拉了下来,盖在脸上,挪了挪身体,双手抱胸仰躺下。

    肥婆提着鞋子摇摇晃晃,老远就看到渔船上像条干咸鱼的吴林。走到跟前她没急着叫醒吴林,放下手中的鞋,扯扯裙子,拍拍裙摆的沙粒,抓了抓两侧的头发,从挎包里摸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咳咳”两声。吴林被咳嗽声“吵醒”,拿掉眼前的帽子,夸张的扭过身子坐起来,上下打量着肥婆:

  “怎么来前也不打个招呼?这么远的道我好去接你啊!”

    周围的人们向肥婆投来异样的眼光,肥婆瞪了一眼瞅她的人们,一拧屁股坐在船头,没坐稳,又向里挤了挤,船身猛烈地摇晃起来,她堆着厚厚地脸,拍着吴林的腿掐媚地笑着: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么?”说着把手中汗津津的纸攥了攥扔到地上。

    吴林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从船上蹭下来,捡起纸,扔进船里说:“这也太惊喜了吧,都多少年没见了,多大的事让你费力跑这么远?”

    肥婆听出吴林的话外音,继续堆笑,“那个……我考虑过了,你一个人过也挺不容易的,我也一直没再找,咱们的感情说在也还在,何必受单身的罪,复婚继续过日子,谁也不委屈谁,你说是不?”

    吴林知道肥婆是有备而来,但没想到出这么大的招,有点回不过神来。

    陶美好,吴林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以为叫这样的名字的人即使外表不美,心灵也是美的,于是,当吴林见到陶美好本人后,虽然从外表看不出陶美好哪里美,但还是和她好了。

    吴林“感激”地盯着肥婆:“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破船,就打鱼这点营生……啧啧,多少人盯着那!跟着我委屈您这腰身哪!”

    肥婆想,吴林敢拿她开涮,足以证明他的身价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这趟一定不白来,然后装作生气瞪了白了吴林一眼:“以我对你的感情,你觉得我在乎这些吗?在乎的话当初能嫁给你这个穷鬼?从今往后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扛,再说,我这里有套房,是我这么多年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省下的,我的就是你的。”说完,肥婆站起身,靠近吴林,掸了掸吴林背心和裤子上的沙子。

    吴林推开肥婆套着金镯子的肥手,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烟,肥婆赶紧将手伸进吴林的裤兜摸出打火机“嚓”的一声,递到吴林的嘴边,吴林犹豫了一下,一边凑近,一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肥婆。

     

    十年前,穷困潦倒的吴林经人介绍和离了婚的陶美好组成一个飘摇的家庭。婚后吴林借了陶美好2000元私房钱买了个板车拉着菜走街串巷地叫卖。吴林吃苦耐劳,不但早早还清了陶美好的钱,还租下一个临街小门面开了一间杂货铺,就在吴林以为苦尽甘来的时候,一件意外的事,打破了两口子平静的生活。

    一天晚上十点钟左右,看看街上没什么人,吴林准备关店门,他将清扫的垃圾倒进街对面的垃圾桶里正要转身,借着路灯,看到不远处树坑旁放着一个大纸箱子,吴林以为空纸箱,想捡回去装个杂物什么的,走过去一看,里面竟然躺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女孩,吴林赶紧把手放到孩子鼻子下面试探,孩子是睡着了。

    吴林左右张望着,寻思望也白望,肯定有人故意将孩子丢弃到这里,吴林心善,琢磨着既然是一条生命,不能装没看见,先抱回家再说。

    孩子抱回家后,陶美好很是恼火,吴林好说歹说,答应第二天就交给民警,陶美好虽不愿意也不敢把孩子再扔出去,只好等天明。

    第二天吴林将孩子交给民警,民警做完记录,让吴林先抱回家,说他们会帮助吴林查找线索,让吴林等消息。这一等就是一星期,在陶美好的再三催促下,吴林又抱着孩子去找民警,这次民警直接将责任推给吴林,怀疑是吴林的某房亲戚将超生的孩子寄养在他家,吴林肯定是收了好处费演这么一出戏来掩耳目,最后民警将吴林的家族人员统统问了个遍,说是要严肃认真地核实这件事,吴林百口难辩,只好忍气回家。

      吴林觉得这个孩子没什么毛病就和陶美好商量把孩子留下来,陶美好死活不同意,但是经这么一折腾,街坊邻居都知道吴林抱回来一个孩子,也不好再扔了,陶美好自认倒霉,整天给吴林气受。吴林不在家的时候,陶美好就把气撒在孩子身上,幸好这孩子很乖巧,对陶美好的河东狮吼习以为常,但是吴林晚上一回到家,孩子就抱住他的腿不放,吴林觉得对不住孩子,也只能忍气吞声。

      半年后,在陶美好又一次劈头盖脸的唾骂声中,吴林看着蜷缩在他身后无辜的眼神,淡淡地对陶美好说,“不行离婚吧。”陶美好早就计划好似的,麻利地把门面房转租出去,带着所有的家当义无反顾的走了。

      吴林向周围的商户凑了几百块钱,带着孩子到处摆地摊,什么便宜卖什么,哪里人多摆哪里。没有了陶美好的日子,耳边清净了许多,钱也够花了,吴林和孩子除了吃住,还有富余,吴林心满意足。

    吴林给孩子起名吴所谓,也没什么寓意,就是顺口这么一叫。孩子四岁了还不会说话,很多行为和正常孩子都不一样,甚至随时随地拉尿,好心的领居建议吴林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吴林就去了。结果孩子被诊断为自闭症,他不知道自闭症到底是什么病,问大夫,医生解释了半天,最后,吴林就问了一句,能治好不?大夫看了看吴林和孩子的穿扮,又问了孩子母亲的情况,最后说,这个病花钱,得花很多钱,但是治好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吴林不相信,又带着孩子跑了几家医院,大夫都是同样的神态、语气和说辞。吴林满怀希望最后见到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大夫,老大夫不忍心看吴林带着孩子失望而归,就给他推荐了一个自闭症训练机构的老师,这个老师给吴林提供了很多帮助,不但送他了几本关于自闭症的方面书,还教给他在家训练孩子的一些方法和要领,吴林只要有空带着吴所谓做练习。他也没有太多想法,就是想让孩子吃喝拉撒睡能做到自理就行。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吧!没想到,这孩子不知从什么时候爱上了画画,用铅笔头在家里的地上、墙上、桌子上画得到处都是,吴林心疼孩子,也不知道该买啥好,跑到文具店让售货员帮着采购了一大堆工具,画纸、画板、蜡笔、彩笔、毛笔、水彩……任由吴所谓随心所欲地胡乱涂抹。

    陶美好很快就后悔了,她发现再也找不到比吴林更好欺负的男人了,她四处打听吴林的消息,指望着吴林找到了孩子的父母或者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她就再回去和吴林继续过。可是她听到的却是吴林和那孩子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嫉妒和恨驱使她跑到吴林的住处冲着吴林和孩子狠狠地发泄了一通,扬言让他俩后半生不得好活。再后来,她又听说那个捡来的孩子是自闭症,兴奋地又跑过去说她的咒语显灵了,那个孩子是来替她报复吴林这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汉的!

      从此,吴林和吴所谓的世界安静了。

      肥婆的话打断了吴林的沉思,“说话呀,你就搬到我那住吧,你的房子在哪?走,我这就给你收拾东西去!”肥婆边说,边拽住吴林的胳膊,吴林甩开肥婆,说:“哪有什么东西,就我这一人,还有那条破船,你看怎么带走吧!”

    肥婆嬉笑着,“啊……那,那不得带几件换洗衣服?”

      吴林知道肥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奈摇摇头。他看着一漾一漾的海水思潮起伏,肥婆唠唠叨叨的声音搅得吴林心烦意乱,说不出的痛楚和苦闷真想让吴林一猛子扎进水里,再也不探出头了。

    骄阳下,树上的鸟儿都被烤得躲进树荫里一动不动。肥婆擦着额头和脖颈的汗水,跟着吴林绕过一道街又一道的巷,嘴里不停地都囔囔嫌吴林走得太快,不时地扭起屁股小跑,吴林想甩也甩不掉。

      吴林终于在一个弄堂里停了下来,面前是一个旧式的双开木门,木门上的红漆剥落,露出几个黑褐色的疤痕,像眼睛一样盯着吴林和陌生的女人。

    吴林用手掌一拍,门“吱呀”就开了。肥婆愤愤地责怪道:“怎么连门也不锁,丢了东西怎么办?”然后一脚踏进院子,风风火火向里屋癫过去,她抓住门把手用劲一拉,向后趔趄了一下,差点闪倒,肥婆更窝火了,扯下泼妇的伪装,一把推开正要进屋的吴林,抢先进去,眼珠上下左右转动,四处搜寻。

      吴林慢腾腾地坐在一张老式靠背椅上,掏出烟点上,斜眼看肥婆疯了似地刨着堆满杂物的房间。

    “画呢?你藏哪儿了?”肥婆终于停下来,叉着腰,气喘吁吁地问。

    “我还以为你找我那个傻女子呢!”吴林眯着眼睛戏谑“这个家还真有你惦记的。”

  “别装算,我问你画藏哪了?”肥婆不耐烦地嚷嚷。

  “你就继续刨吧,刨出来全算你的!”吴林将烟头狠狠地弹出门外,站起身把肥婆扔进那间一文不值的出租屋里扬长而去。

    刚才回家的路上看着肥婆歪歪倒倒跟在身后小跑,吴林竟有些心软,疑心自己是不是错怪了肥婆,也许她单纯是来复婚的呢?有那么一刹那,吴林也想后半生和她凑合过得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财迷心窍只一会功夫就露出狐狸尾巴,吴林感到心寒至极,暗暗骂自己窝囊。

                         

      吴所谓每天像着了魔一样,一睁眼就开始画,有时候连饭都忘了吃。吴林也放心了,不再带着吴所谓东奔西走了,基本上他离开家的时候吴所谓跪在画板前,回到家的时候吴所谓还是那个动作。吴所谓专心画画的样子,吴林看了既欣慰,又心酸,每当看到背着画板去学校画画的孩子们,吴林就想,孩子跟着老师学画画一定比自己在家胡乱抹画好,于是就觉得对不住吴所谓。

      吴林经常到附近一家文具店批发些小玩意儿,日子久了和文具店老板熟悉了。一次,吴林带着吴所谓去买画纸,老板顺手拿起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吴所谓,让他随便画,然后就和吴林闲聊起来。吴所谓画完画放在柜台上,老板拿起画看了半天,又看了看无所谓,最后郑重其事地告诉吴林,赶紧找个美术老师,别把孩子耽误了。这下,吴林更着急了,从那以后早出晚归将所有精力和时间都用来赚钱。

      一天,一个老乡跑来告诉吴林,南村那边三年前开发的旅游区越来越火,离南村不到五公里的地方泷海村,过去是个贫困村,如今靠给旅游区的餐馆捕鱼逐渐富裕起来了,老乡告诉吴林只要肯吃苦,花钱办上捕鱼证,再攒些钱买条旧渔船,靠着捕鱼娶个媳妇不成问题。

    吴林听了眼前一亮,仿佛看到吴所谓坐进美术教室里画画的情景。吴林把地摊货低价处理了,带着吴所谓直奔泷海村。

    凭着吃苦耐劳的干劲,再加上乐于助人的秉性,吴林很快在泷海村的渔民中间站稳了脚。更让吴林开心的是,过去无所谓呆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足不出户,到了这里,竟然喜欢上了茫茫的大海,每天吴林把吴所谓带到海边,交给织补渔网的阿婆们,就踏上渔船恋恋不舍地看着吴所谓在海边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阿婆们觉得这个孩子真是乖巧,照顾她费不了多少心。无所谓一个人在沙滩上一玩就是一天,午饭的时候,阿婆们轮流给吴所谓省口吃的,有时候吴所谓直接困觉在沙滩上,阿婆们就把她抱到海边的破船上,一直睡到夕阳下山,吴林下船。

    吴林攒够了吴所谓的学费,打听到当地有一所很有名气的胡老师创办的美术学校,胡老师看了无所谓的画后,赞不绝口,不但同意收下这个特殊的学生,还只象征性的收了一些学杂费就让无所谓入学了。

    无所谓的画越画越神奇,在她的笔下更多融入了海的元素,修船的吴林、织补的阿婆、贝壳、沙堆、脚印……画面色彩有时单一,有时炫丽,线条有时凌乱,有时规矩;画中的人、物总有种想抓又抓不住的奥妙,吴所谓的灵气在画纸上若有若无,时隐时现。胡老师经常拿着吴所谓的画参加大大小小的画展,每次参展都能抱回一堆奖状,吴林把奖状拿给海边每一个关心吴所谓的人看,和他们一起分享这个来自星星的孩子的奇思妙想。

      可是吴所谓仅仅跟着老师学习了一年就再也不愿去学校了,吴林问老师原因,老师也说不出所以然,嘱咐吴林也不要强求,毕竟吴所谓不同其他的孩子需要苦口婆心或是威逼利诱才能在艺术的道路上前进。吴林圆了为吴所谓找个好老师的梦,而且好多的画还拿了奖,吴林已然心满意足,吴所谓依然画画,或许她并不在乎拿不拿奖,那就由她去吧!

      吴所谓回到大海,就像一条快乐的鱼儿在海边游来游去,阿婆们都叫她“小画家”,吴所谓不愧对“画家”的称号,游累了就手脚并用地在沙子上画画,画的范围越扩越大,过往的人们不忍心踩画就绕道走,吴所谓从画的这头跑到那头累得直喘气,小胸脯一挺一挺的,时不时地停下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一天,吴所谓兴致勃勃地沉浸在画作中,一阵海风掠过,安静的海水被掀起来,一道一道地蟒蛇一样向岸边游来,一点点地卷起吴所谓的画退进海里,不一会又游上来,又退去,风越刮越大,海浪像巨兽一样地扑到专心致志的吴所谓的跟前,吴所谓一下子被海浪扑倒,面前的画也没了踪影。吴所谓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站起身发疯地追着偷袭的海浪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叫声被怒吼的风和海浪裹挟住撕成碎片,天空中墨黑色的云将海面遮盖住,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狂风像受了鼓舞似的猛烈地将一个又个大浪推到岸上,吴所谓一次次被大浪拍倒在地,最终被卷入大海里……

      阿婆们说,吴所谓跟着海浪去大海里画画了。

      吴林拾掇残缺的家时不知将吴所谓的厚厚的画安置在哪里,正好美术老师专程赶来安慰失子之痛的吴林,吴林就将画拿出来给老师看。老师像鉴宝专家一张张地品析着吴所谓的画,最后小心翼翼地整理好,对吴林说:

    “我可以将画带走吗?过些日子再给你还回来。”

      吴林猜老师要拿吴所谓的画去参展,觉得没有必要,但是看到老师虽然是征求却很坚定的态度,勉强笑了笑说:

  “您拿去吧,获奖了也好,就贴在学校的墙上给学生们看!”然后找出几张报纸和老师一起把画包好送胡老师出了门。

      四个月后吴林收到了一个不知所措的电话,电话那头先是试探问他家里是否还有吴所谓的藏画,然后邀请他商议画的售价。

    原来胡老师拿着吴所谓的画参加了自闭症画展,评委们惊叹不已,将画拿到全球自闭症艺术画展参加巡回展,令很多国外游客叹为观止,纷纷要求购买吴所谓的画。

                           

    吴林把肥婆扔下后回到了渔船上。没有了在海边等他回家的吴所谓,吴林已经两个月没有捕鱼了,就这样天天躺在船上守着,好像巴望着吴所谓能回来,告诉她获国际大奖的消息。

    肥婆穷追不舍,把扔下她的吴林好一顿臭骂,骂他没有良心,在他穷困潦倒的时候倒贴嫁妆让他做生意,如今发了横财翻脸不认人……

      吴所谓的画出名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到处飞,人们蜂拥着到海边观赏天才的养父吴林,海边餐馆和鱼贩的生意因为吴所谓的名气越做越火,但是吴林却让好奇的游客失望而归——他并没有因吴所谓的画变成富甲一方的捕鱼王,在这个善变的世界里,吴林是那个顽固不化的傻屌。吴林知道自从把吴所谓带回家,吴所谓带给他的已经够多了,这个从天而降的福祉一定不是给他一个人的。

    面对肥婆的不依不饶,吴林突然想起,让这个刁蛮的女人为吴所谓做点什么,也是对吴所谓的小小心灵的弥补,想到这里他瞬间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子,面向肥婆:

  “你说,这个城市有多少像吴所谓一样的孩子?”吴林看着肥婆问。

  “你说什么?”肥婆停止了谩骂,擦了擦嘴角的唾液。

  “这样,咱俩做一笔生意,你看行不?”吴林胸有成竹的问。

    经过讨价还价,肥婆答应了吴林提出的要求。

    一个月的时间,吴林和肥婆不辞辛苦通过各种路径打听到了几十个患自闭症的孩子,望着这些无辜的孩子们,吴林不由地想起吴所谓,想起她喃喃自语的神情;想起她握着画笔的小手;想起她在海边像鸟一样的身影……他觉得吴所谓是这些孩子里最幸福的那个,因为她有机会用自己的能力帮助和她一样的伙伴们——吴林根据这些孩子们的家庭经济状况,给予了不同的资助。

    出乎预料的是,在寻找自闭症孩子的过程中竟然意外的找到了吴所谓的亲生母亲。母亲得知孩子是自闭症后,跑遍了数家大大小小的医院,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几个月内负债累累,孩子的父亲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力,扔下母女俩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信,母亲一人既无力给孩子医治,又无法偿还巨额债务,于是忍痛将孩子丢弃。

    当得知孩子溺水身亡,这个终日陷入自责与悔恨中的母亲痛不欲生。吴林静静地等她哭完,告诉她,吴所谓不但不怪她,而且很感激她,因为吴所谓有生之年是在自由和快乐中度过的,她不但完美地向世人展示了自己的天赋,还在离去后帮助了许多和她一样的孩子。

    陶美好没有要吴林给她的好处费,她知道资助完自闭症的孩子们吴林所剩无几,离开时她再次提出和吴林复婚的要求,这次是真诚的,但吴林还是拒绝了。

    吴林把陪伴他多年的渔船送给了渔民们,收拾了简单的行李离开了陇海村,他说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但知道该怎样生活。

    有人说吴林靠小本生意领养了几个孤儿,还有人说,吴林找到了愿意和他同甘共苦的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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