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改什么？改方法还是改方式？

王建平：每日一文：《感知论第六部》（感知对话录、94）

生存者：

我觉得，你应该从根本上找找原因，人类为什么时至今日，还没有产生修改“意识模具”的意识，当然更没有看到任何改动“意识模具”之举，只是我们的认识不断在指向这个根本的源头，我们遵循的客观逻辑和生命理念的存在方式在不断显露其破败，但为什么数千年“破而不败”，这值得深思。

感知者：

“模具”的比喻实际就是指存在的方式，鸟的行为方式是在天上飞，鱼的行为方式是在水中游，鸟飞到哪里或怎么飞是方式中的内容方法的问题，鱼再怎么游也脱离不了水中生活的方式，行为内容与方法怎么改变也难以触动存在的方式，鸟与鱼要改变空中飞的方式和水中游的方式有可能发生吗？进化史上有这种改变，得花去数万年或上亿年的时间，这也就是说，方式的改变是非常不容易的，容易改变的是内容和方法。

我们甚至感受不到方式的存在，鱼能够感知到水下的生活是一种相对的方式吗？作为鱼，它很难意识到还有陆地行走的方式和空中飞翔方式，正是如此，我们也根本意识不到除了客观存在与生命存在方式以外，生物及我们还有别的存在方式，正因为如此，我们连客观存在与生命存在仅仅是一种存在方式都意识不到，这跟鱼不知道还有陆地，鸟不知道还有水下一个道理，我们从来不怀疑客观与生命的方式，是我们不知道也不相信还有客观与生命以外的存在方式，我们的智慧与行为能力都用在了改变方式以内的内容与方法上，我们从没有奢望要来改变人类的存在方式。我们至多是作些方式以内的极限似的想象，比如大同社会与天堂世界的理想王国，最多也只不过作些科幻式的想象，或者移民到外星球生活等等，这些想象仍然是客观与生命的方式，只不过内容变化大一点而已。

首先，我们想象不到在客观存在的方式以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存在方式，因为没有别的方式存在，客观存在方式就成了唯一而且不得不正确的存在方式，我们的生活不在客观方式下运行，能在什么方式下运行？我们的科学方法不用于研究或寻求客观存在之真，科学能怎么运行？之所以人类的思想从未突破客观与生命的存在方式，是我们从未想过有其他方式存在的可能，我们于无意识中已经杜绝了有另外存在方式的可能性，这也就等于是说，意识模具是不可更改的，留给我们的可能性就是修改已经成型的意识产品，我们于是在意识形态的建立上下大功夫，我们建立各种思想体系和社会伦理道德秩序，遵循各种行为指导方针，采取主动的智慧策略……等等这些有关意识形态的活动就是在对原始的意识产品进行调整和补充，进行各种为我所用的修正，这就是数千年来文明活动的本质性内容。

文明就是对客观与生命方式下的意识产品的利用，智慧只不过是对这些原始性意识产品的有效性开发，我们的社会生活就是原始产品的应用现场。实际上，人类文明也就是客观与生命方式的意识产品的应用过程和矛盾纠葛的发生地，每个人都是这些意识产品合理或不合理运用以及复杂的矛盾冲突的最终接受者，每个人对客观与生命方式的意识产品的感知，才是一切存在的最终结果。

我们生活在客观与生命方式意识产品运行的结果中，我们只能是其受益人和受害者，受益和受害的鉴别不是看我们获得了些什么物质财富，也不是看我们拥有多高的文明成就，更不是看我们在做些什么，真实情况是，看我们从中得到什么即感知到什么。这种存在方式使我们在怎么存在？使我们过着什么形态的生活？这是毫不含糊的，人类千万年来的苦难历程已经替我们作了鲜明的回答。（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