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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灼皮(29)线索(下)

2018-12-04  本文已影响10人  续事创意写作工作室

【悬疑】灼皮(目录)

老头儿弓着腰在沙发上坐着,指缝里的烟卷还在冒着袅袅白烟,他沉默的听着老伴的责怪,没有出声,也没有抬头。他身前茶几旁的地上还散落着一些没有收拾的碎玻璃渣子和仍旧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水。

“爸”孔喻喊了一声,小洁爸爸才抬头看他一眼。才几日不见,老头儿像是瞬间又老了十几岁,额头的皱纹更深,眼眶发黑深陷,眼睛里的神采更是消散殆尽,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像是个幽魂。

看着两个痛失爱女的老人,孔喻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更何况他们的爱女,又是自己的未婚妻。他觉得是最近自己对两位老人疏于照顾,才导致他们看起来如此疲惫,不禁有些愧疚。但自己在这个家里毕竟是个外人,身旁老太太轻声的呜咽加上尴尬沉默的气氛,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话才好。索性,直奔此行的主题。

“爸,小洁给的东西,袋子里有一封信。但是我没看见打开盒子的钥匙,不知道是不是落在哪儿了? ”

“钥匙不在袋子里吗?”老头儿听他提起盒子,脸上的褶皱因为表情的更迭而抻开些许。

“不在。而且,小洁手上的这枚戒指,你们有见过吗?”孔喻拿出手机,屏幕上是家里那张遗照的电子版。他把她手的部位放大,才将手机递了过去。

老太太止住哭声,接过他手里的照片,歪着头,叹了口气。“这应该是她和王辉的订婚戒指,我们以为你知道他俩的事。”

“王辉?”孔喻不敢太急,怕又刺激到岳母敏感的神经,特别是在关于她逝去的独生女儿的事情上。

“哎。怎么说呢,那孩子啊。他俩是大学同学,恋爱后关系一直很好。直到有一天王辉给我们家小洁求婚,就是他们戴上这对戒指的那天,一切就开始变了。”老太太说着,走到沙发旁坐下。地板上的茶水已经变凉,茶渍丑陋地堆积在一起。

“变了?”孔喻顺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二老的对面。

“变得暴力,特别暴力,很容易发怒。这些是后来那丫头才告诉我们的。刚开始,她三天两头往家里跑,说想家,我这心里就总觉得不对劲。后来,有一次去洗澡,我才发现她身上的淤青。”老太太似乎回忆起什么,立马又泪眼朦胧。她揉揉眼睛,叹了口气。

“后来过了能有一个多月吧,小洁突然把行李都搬了回来,就再也没回去。那几天她一直哭一直哭,说什么留不住,还说陈威死了,反正都是些我们听不懂的胡话。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回答。”

“陈威是谁?”

“我一同学家亲戚的孩子,从小见过几次,后来来往的少,就没怎么见过。”

“那这戒指她带回家了?”

“这个我不清楚,我倒是再没见她戴。”老太太说完,抬手抹掉眼角的泪珠,把手机还给孔喻,起身进了里屋。

“那对戒指有问题,”一直沉默的小洁爸爸开了口,“有一次小洁回来,一直叫喊着这句话,‘是戒指不对,不是我的问题’。她说有一天睡到半夜,只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痒痒的,睁眼一看,是一群细细小小的黑虫子在王辉的手上爬来爬去,聚在那戒指周围,还有几只趴在她手上。她吓得赶紧摇晃王辉,可怎么叫也叫不醒。后来她是怎么睡着的,也不记得了。只记得第二天再看那手和戒指都好好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抽了口烟,老人的手有些颤抖,长长的烟灰坚持了一小会儿,还是擦过桌边,掉在地上,和茶渍混在一起。

“所以我们都劝她赶紧跟王辉分开,那混小子天天打她,弄得小洁整天精神恍惚,这也是我们后来才知道的。”

“那为什么不扔掉戒指呢?”孔喻追问道。

“戒指哪里有问题啊,都是人的问题。人出了问题!我可怜的女儿,这辈子也没有享什么福就这么走了。”老头儿一闭眼,双手捂着脸低下头,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那王辉人呢?”

“谁知道啊。”小洁爸爸抬起头,脸色被愤怒涨红,“他俩分开后,王辉来找过几次小洁,那她肯定是不见啊。我们也把他赶出去多次,就再没他消息了。他对我姑娘做的那些事,我都恨不得让他千刀万剐!”老爷子越说越激动,双拳捏得关节发白。

孔喻刚要开口安慰,就见岳母从里屋走了出来。“小喻,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歇着吧。那个箱子里也没什么重要的物件,没钥匙就别开了。”

这温柔的逐客令已下,孔喻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只好随口安慰几句,希望老人家照顾好自己身体,便起身离开了。防盗门“咣”得一声关紧,茶几上两杯已经凉透的茶水泛出微微波纹。

回到家后,孔喻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原来小洁在遇见自己之前竟然遭受过这么多的不幸。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迷糊过去的。孔喻略显肿胀的眼皮不安地颤动几下,浑身一激灵,整个人便又清醒过来。他翻过身,东边的窗户外,天色已经微微发白。

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孔喻赶忙起身换了套衣服,迫不及待地往邵波家赶。

他要找王辉。

昨晚临睡前,他辗转反侧,思来想去,那个他从未谋面的前男友或许正是这一串诡事起因的关键。孔喻和马梦洁的共同好友很少,以前还有个舒蔚然,现在也出国了。眼下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与马梦洁幼时已相识的邵波身上。何况,上次他答应要查的事情,不知道进展的怎么样了,也要去问问。

周身布满泥污的汽车停稳在老式居民楼东侧,孔喻正欲开门下车,却见一身影闪进隔壁单元的楼梯口。或许是天色还未大亮,他身上那件灰色的t恤仿佛把灰蒙蒙的天色拖曳出一道虚影来。

“邵波!”孔喻将头伸出车窗外,高声叫道。

寂静的夏日凌晨,孔喻的喊声撞击在灰色墙面上,在楼缝间游荡。但那道略显仓促的身影似是没听见,丝毫未作停顿便没入隔壁单元楼的阴暗中。孔喻想也没想就跟了进去,楼道的阴暗像开了道口子,在他进去之后便又重重地闭合起来。

从一楼摸索着找到四楼,老式而阴暗的楼梯里除了孔喻急匆匆的脚步声外,再无半点声响。他停下脚步,侧耳仔细探听,安静的空气仿佛凝结在他周身,只有微弱的心跳声伴随着。

难道是看花了眼?孔喻憋着力气,轻轻喘息着,转身下楼。外面天色更亮了些,他用力地眨巴几下眼睛晃了晃脑袋,带着不确定的心绪,转向邵波住的那栋楼。

“砰……砰……”

他狠狠手劲拍响邵波家老旧的铁门,巨大的响声在安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刺耳。但不知道为何,此时的孔喻对这噪音却产生一丝依赖,仿佛它能敲醒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能替他冲破一切迷障。这段日子以来,他实在太需要一个声音来告诉他,事情的方向在哪里。

“来了,别敲了,还让不让人睡啊?”屋里传来邵波松散而略显倦怠的回应声,紧接着便听得锁扣吧嗒一声响,铁门应声而开。

“你,一直在睡觉?”灰色塑料拖鞋,洗到有些松垮的平角内裤,黑色老头背心,外加脑袋上鸡窝一样的发型,这样的邵波和刚刚那个身影仿佛又不是同一个人。

“哦,是你啊。”见时孔喻,邵波的睡意醒了大半,却还是装作依旧朦胧的样子。他挠挠鸡窝一样的头发,转身向屋内走去。“赶紧进来关门,别给我放蚊子。”

“上次你说要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孔喻跟在邵波身后进了卧室,开口直奔主题。

“额,那个啊,还、还在查。哎呀,你别急,这才过了两天,我也不能一下子就弄明白啊。”

“你小子把这事儿给我放心上,别给我跑了就行。我还有个事儿问你,你认识小洁大学时候的前男友吗?”

“大学时的男朋友?不认识,我和马梦洁小时候是因为父母的关系才相识,初中后,他们搬家,就跟我们来往的少了些。后来通过舒蔚然才又加上微信,恢复了联系。”

“那,舒蔚然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孔喻不甘心的继续追问,“或者,你还认识她其他同学吗?”

“没有。”邵波躺回床上,闭着眼睛,背对着孔喻。“要不,你回她大学里去打听打听吧。”

“大学。”

听见铁门关上的声音,邵波睁开眼。他翻身坐起,从床下拉出一个被磨得已经掉了大半漆皮的工具箱。走到窗边,刚好看到孔喻的自由光绝尘而去,才锁门下楼,钻进另一个门洞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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