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

收起最后一次收割的镰刀

点燃一把野火

照亮星辰和谷仓

趁最后一簇火苗还没熄灭

给我穿上银色的薄衣

如果我在石头上睡着

请把我连根拔起

撒一把透心的冰凉在我额头上

把晶莹剔透的种子

用力按进我的梦里

   

霜，你来的正好

再给这大地一次做梦的机会

   

用一把铁锹撬开我的嘴唇

让我重新开口

随便找一些什么话题

但不要跟我提生活的道理

只谈阳光、鲜花和香水

直到我的喉咙再次干涸

请呼出一口水汽

用湿润的嘴唇帮我解渴

咬住些亮晶晶的碎片

送进我的嘴里

   

霜，你来的正好

再给这大地一次发情的机会

 

推开那扇铁沉的大门

把我带出去

给我一把枪和落草的勇气

趁着守门人还没酒醒

送我到山神庙旁的小路

如果我还垂头丧气

就给我打一支兴奋剂

把冰冷的针头刺入我的皮肤

在追兵赶来之前

用海水把我的血槽灌满

 

霜，你来的正好

再给这大地一次造反的机会

   

……

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