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研读267：马融列传（二）
马融列传（二）
马融
在吉日良辰的十月初一，天子登上雕镂的金辂车，六骏奔驰就如玄龙，竖起彩虹旌旗，飞扬起雄鹰旗帜。拖曳绣有长庚星的飘带，载上绘有日月的太常旗，栖息于招摇星与玄弋星上，观看枉矢星与天狼星。羽毛纷飞，灿烂夺目，挥动马鞭，拽动玉玦，猎车驰骋在平原，散布猎手于高冈，旗帜挥舞如同林莽，五色错乱恰似天上霞光。清尘埃，扫猎场，誓六师，觅俊良。司徒勒兵，司马平行，车攻马进，令行禁止。擂响战鼓，撞击华钟，猎人纵横，赶赴林丛。迅猛飞跃，鬣鬃飘舞，猛然出动，往来交错，纷纷扬扬，南北东西。风行云转，云雾突起，黄尘弥漫，黯然雾昏。日月为之收光，星宿为之阴暗，战士奋勇，逞威袭击。狗马角逐，鹰隼竞逐，骁骑佐旁，轻车横厉，相与陆梁，浩荡平原。捆绑野马，刺杀小兽，追击野羊，捕捉飞鸟，惊动羽群。飞箭电激，流箭如雨，射向猎物，熊罴跳跃，窜伏车轮，瞬间倒毙。锤头猛击，头陷颅碎，兽不得逃，禽不得飞。仍由未灭，狼狈逃窜，死犹未尽，充塞道路，填满沟壑，无法计数。
却看猛兽龇牙裂嘴，不停嘶吼，野兽凶猛，后续警惕，成群结队，结伴而行，一时再难靠近。这时，派出郑叔、冯妇一样的勇士，跃跃欲试，身佩利刃，奋力搏击。穿过树丛，踏过荆棘，穿过深谷，探寻幽冥，力斗恶虎，搏击野牛，擒杀熊罴，控制野猪。战士健步如飞，攀登山崖，踏遍峰峦，攀越乔松，脚踩长条，跨过树枝，抄起梭镖，逮住苍猿，俘获玄猴，树居野兽捉尽，穴居野兽孤单。罗网铺设，飞弋配合，合力驱赶，星罗棋布，曹伍联署，各有分工。羽箭飞矢，网罗纷呈，游雉惊恐，晨凫振翅，轰然而起，中箭后像冰雹，纷纷落地。
随后登高望远，调转车头，转向北方，抚慰河伯，问策句芒，超越幽远，走出天空，经过云汉，横历天潢。经过鬼区，直入神场，招引神灵，召集方相，驱逐厉鬼，赶走妖祥。消除魍魉，照拂游光，拘禁天狗，埋葬坟羊。天子车驾缓缓前行，回銮安步，波涛抚平，川衡泽虞，矢鱼陈罟。兹飞、宿沙，田开、古蛊，挥舞大锤，扬起关斧，除掉重冰，拨开蛰户，潜入水中，寻找鳞鱼。逆猎湍濑，喷薄巨蛟，沦灭潭渊，左擒夔龙，右提蛟鼍，春献王鲔，夏荐鳖鼋。于是周流观览，殚变极态，上下探究，山谷萧条，原野空旷。上无飞鸟，下无走兽，虞人歇业，猎户归家，车弊田罢，旋入苑囿。在昭明观中栖息，在高光亭榭中休憩，临以宏池，镇以瑶台，纯以金堤，树以垂柳，覆以绿莎，碧水荡漾，错杂盘旋。天地洞开，固无端涯，太阳东生，月朔西沉。天子诏命壶涿，驱逐水蛊，逐罔、螭魅，灭掉短狐，簎鲸、鲸鲵。随后天子坐上余皇船，连接大舼舟，张开云帆，挂起帷幕，乘长风，顺激流，发棹歌，纵水讴，淫鱼出，蓍蔡浮，湘灵下，汉女游。水禽鸿鹄，鸳鸯、鸥鹭、鹥鸟，鸧鸹、鸬、鹢，鹭、雁、鹭鸶，安静休憩，游戏于水边。鲂鱼、鲢鱼、鲟鱼、鳊鱼，鲇鱼、鲤鱼、鲿鱼、鲨鱼，鱼翔浅底，腾踊欢跳，纵有灵沼白鸟，孟津跃鱼，又哪里值得称道呢。伶人歌咏于伶萧，记载在旧闻中，难道不很悲哀吗！
于是，宗庙祭祀完毕，庖厨菜肴备齐，车辆战士接受检阅，器械摆好阵势。捕获的禽兽，按照数量分别赏赐，军队集结，将校排列，酒樽溢满，俎豆不空。酒正整顿队伍，膳夫巡视检查，清醪装满战车，烤肉送上骑将，鼓乐喧阗，举爵畅饮，钟鸣罢宴。继而《阳阿》悲鸣，此乃晋地武乐，《蛙鸣》华夏南音，用以直抒胸臆，发明耳目，纾解胸中郁闷，散发淤积烦忧，锽锽鎗（音qiāng，枪）鎗，奏响在农村田埂，和百姓同乐。天子借此宣示圣德，光耀中华，威灵四荒。东邻船浮巨海，来京城贡献，西旅跋涉葱岭，来朝觐圣王，南徼通过多重翻译，希望归附汉德，北狄不辞劳苦，前来和亲。这正是：安不忘危，治不忘乱，治理天下之道，尽在其中。这正是天子展示神武，降伏远方的举措。
现在，大汉收功于道德之林，俯察于仁义之渊，忽视狩猎礼仪，缺乏盘桓之乐。暗昧暗昧不能目睹日月之光，耳朵不能听闻雷霆之音，到现在已经十二年了。朝廷想整理宫中收藏的典籍，开发天府馆藏，考察圣贤制度，发掘典籍旧章。采清原，嘉岐阳，登俊杰，命贤良，举淤滞，拔幽荒。细察淫侈浮名，奖励特别功，礼聘垄亩群贤，敬重深渊潜龙。专注林中英杰，遍历河湖地域，目视鼎俎庖厨，耳听康庄大道，在奴隶中提拔傅说，在庖厨中寻求伊尹，在鱼盐场上搜寻胶鬲，在大车旁聆听宁戚。让贤者畅所欲言，超越三皇，赛过五帝，遍览瑞兆，迎候吉祥。栖凤凰于梧桐，宿麒麟于苑囿，接纳僬侥氏的奉献，接受西王母的玉环。遍游寰宇，逍遥自在，与天地同寿，似昊天参神，如地祇造化，出类拔萃，无法比拟，犹如巍巍高山，无边无涯。繁育千亿子孙，经历万载永续。礼乐奏罢，回辕北返，从新城出发，背对伊阙，返回洛阳。
天子狩猎
黄其军
作于2023年3月11日（古历癸卯年二月二十）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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