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简书面面观

夜幕里,成熟的果实

2019-02-01  本文已影响7人  恬朽

(一)

“父亲,我……要走了,去……播种属于我的种子,您……会等我吗?”

守安期待着,现在正值秋季,他才20岁,父亲却已年过花甲。说来你可能不相信,守安作为守贤的儿子,竟从未见过他父亲的面容,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守贤总是带着一副面具,不曾摘下过。守安小的时候,不是没有动过摘下面具一探究竟的念头。可是,那面具就像是被强力胶固定在了守贤的脸上,任凭你怎么拉,怎么拽,它就是纹丝不动。

守贤沉默着,他事先就知道了,但,这个消息给他带来的打击却丝毫没有减少。

望着那冷漠如初的守贤,守安也不再言语了,他收拾起了行装。在这个家中,守贤从来都是不让守安称呼他爸爸的。至于守安,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也从未见过他的妈妈。

收拾完毕后,守安环顾四周,久久地望着那个抚养了他多年的父亲,心中有着万般的不舍。他知道,他已不再是那个,窝在守贤怀里嚷嚷着要听故事的孩子了。

一步一步,他走出了那间采光良好,却帮他遮风挡雨的茅屋。守贤一声不吭地跟着。到了村口,守贤不得不慢慢停下。看着守安那犹豫的背影,守贤用那沙哑的嗓音说了一句:“走好,我等你……”

守安的身影似乎颤了颤,他握紧了拳头,一头扎进那茫茫的夜幕中,留下梦样的迷离。

(二)

连太阳都还没睡醒,守贤便起了床,带着丝丝疲倦,登上了那个叫天堂的地方。

他知道,他又是单身一人了。守安是他四十多岁才在林子的树洞中捡回的。那时,守安正安详地打着盹,看着也才一岁的样子。而守贤也从未告诉过守安真情。

守贤径直走到了时间城,去拜访了那儿的城主。

“是三元老?唉,您怎么有时间过来呀。”

“行礼就免了,此番前来,我是有一事相求的……”

“有何事?不妨说来听听。”

“我……想延长一下寿命……”

“这……”城主沉默了。

守贤深深地向城主鞠了一躬,坚定地说:“拜托了,我很早就算出来了,守安那孩子一定会回来的,若是没有我的指导……他就会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可我只能活到65岁……”说完,他又把双膝往地板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响。

“您,您这……”城主急了,他连忙蹲下,想把守贤扶起来,可他也知道,若是自己不同意的话,守贤又怎会起来呢?“唉,要知道,用那种法术成功的人,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况且,那痛苦,简直比在清醒的人身上缝针,还要痛苦的多!轻,则失去一切的记忆。重,则灰飞烟灭啊!”

一番激动的言辞过后,守贤却丝毫没有动摇:“这,是我的决定……”

(三)

春去秋来,十年过去了,守安已经30岁了。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再次踏进了那昔日破旧,却又温暖无比的茅屋。

“回来啦……”一声无比寻常的问候,又点燃了守安那灭得彻底的希望,却也只是一瞬间。

十年前,如他,憧憬的向往,十年后,如他,苍白的希望。

他们彼此相望着,在沉默中沉默着……

望着守安那灰色的瞳孔,守贤知道,是时候开口了:“我呀,种了许多年的瓜,很清楚,每当冬季来临,总会有些瓜苗停止生长,甚至枯萎。但,过冬后,却还可能开花结果……”

守安,直起了身子:“那,若种出来的是苦瓜呢?”

守贤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守安的身上,用沙哑的嗓音,平缓的说道:“苦瓜瓤不也是甜的吗?蜜蜂采蜜的时候,若是采了苦粉,还不歇翅,就可以找到香甜四溢的花园……”

看着守安那忽闪忽闪的眸子,守贤继续说道:“失败,其实不一定丢脸,没有失败者,就不会有胜利者。你想想,若那些失败者,没有为后代插上“此路不通”的标志,哪来的捷径呢?”

守安听着听着,忽然腾地站起身来,感激的看着守贤。守贤也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守安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用木头做的,秀气的笔。他的声音似乎比以前虚弱了许多,但还是笑着说道:

“你是干写作这行的吧?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妙笔生花吧!这个你就拿去吧,墨水是用不完的——走吧,现在就出发吧,要是没搞出什么名堂来……就别来见我了——最后,你要记住,想象固然很好,但若结合生活中的点滴和经验,岂不更好?”

守安的手颤抖着接过了那把笔,接着便向着守贤郑重地鞠了一躬。似乎还有些不舍,他走上前去,竟紧紧地拥住了守贤,几乎要哭出来:“会的——我一定会的!等我……”而守贤,他的眼眶也红了,几滴泪珠顺着面具滑落到守安的发丝中去……

(四)

看着在夜幕中渐行渐远的守安,守贤在点点星光下,似乎是笑着的,满足地合上了双眼。萤火虫在他的身旁舞蹈,为他歌颂着一首首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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