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成悦阁客栈

生活是很好玩儿的

2018-09-10  本文已影响98人  三王妃
这包是毁了……

前一阵子,闺女发烧,又是打针又是输液,她的小脸儿菜得像小虾米,皱巴巴的。别说写文章,我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为娘的一份赤子之心终是感动上苍,我闺女总算笑了,虽然她笑得很勉强,也很丑。吃完饭,公公让我出门转转。

出门就是修自行车的。平日公公总爱推着闺女坐在路边,和修车的老汉闲聊。闺女被疾驰而过的各种车辆吸引,乖巧的很。公公常被满手都是油污的老汉逗得哈哈笑。

路对面,有一排粗壮而又高大的杨树。清晨,这里总是人声鼎沸,鸟鸣啁啾。来这里的多是有趣的老头儿。他们滴溜着自己的爱鸟儿,看似走路轻飘飘的,实则一颗心全系在鸟儿身上了。

两棵大杨树之间,拉个绳,老头们把自己的鸟儿都挂上去,再晃悠悠地坐到小板凳上,摇着大蒲扇,天南海北聊起来。鸟最多的是八哥,也有画眉和百灵。

书上写,这叫“压鸟”。刚买回来的鸟,心气儿高,得让它习惯笼子里的生活,主人又怕它难过,就把它带出来,听听别的鸟叫声。

我家就有一只八哥,我和儿子喊它黝黝。还有一对鹦鹉,儿子喊它们波利。

继续向前走,人就慢慢多了起来。

卖菜的招呼着行人来瞧一瞧,青菜嫩,辣椒红,圆圆的紫茄扎堆躺。卖肉的不停挥舞着苍蝇拍,生怕那些令人作呕的虫子影响自家的生意。杀鸡的大嚷着往后退,手起刀落,开始拔毛。卖鱼的低头地刮着鱼鳞,尽管砧板上的鱼还在不停地扭动,做着徒劳的挣扎。

卖老鼠药的大爷笑眯眯的,嚼着落花生。卖大蒜的大娘骂骂咧咧的,有个小汽车倒车的时候轧了她不少酸。卖肉盒子的夫妻并排坐着,不知男人说了什么,女人笑得很开心。

幸好我是走路来的。你看,不到二百米的路程,堵车了。蹬着三轮车赶集的驼背老太太,看见了中意的物品,下了车就直奔小摊位去了。三轮车呢,丢在路中央不管了。就这样,堵住了。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赶集的多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娘。看见什么,扔下车子就去和卖家交流了,也不管是不是影响了交通。这一片儿的人都知道,虽然时常堵车,但不需要交警。大家都默契地等一等。生气的多是年轻人,急了的按着喇叭不松手,引来过往行人侧目注视。年轻人讪讪地撇了撇嘴。

不光买东西的是大爷大娘,卖东西的也不年轻。自家地里多种两行生菜,择得干干净净的,反正自己吃不完,拉到集上,就在路边一坐,开始贩卖起来。

现在正是刨花生的时节。你瞧那位大娘,拉了满满一车子花生,边择边卖,两不耽搁。卖不完也没事儿,拉回去晒干了,挤花生油。

走着走着,我被一群妇女拦住了。她们大约三十多岁,在发传单,只要扫码关注她们的店铺,就可以领瓶洗衣液。我摆手道,回来再说吧,我要买纸尿裤,提着不方便。她们翻个白眼就舍我而去了。等我返回来的时候,她们就消失了。

买完纸尿裤,我的包包拉链坏了,就准备去修理。老板娘指着远处说,就在那儿,去吧。我以为是一家生意,坐下来才知道,原来这一堆有三个修拉链的。很不幸,我做了错误的选择。

我选了中间一家的,大叔看着很老实。他接过包包,拉了两下,说好办。然后他掀开身旁的大箱子,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明黄的瓶子,很精致,有点磨损。他生怕我看不见他的好瓶子,拿出来后他掂了两掂,嚯,一瓶子都是拉链头呀。但他拿出一截红蜡烛,抹了一遍,拉了几次,递给了我。

后来大叔说要换拉链头,我看着他干枯的手指,说换吧。他的手有些抖,但很认真。虽然他缝的很难看,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这世上最难挣的就是钱。我相信这个集上的所有人回到家后都不会饿肚子。赶集的老太太戴着金耳坠,卖菜的大娘戴着银手镯,遛鸟的老头有的戴着玉。

在他们的身后,一定有群孝顺的子女争着赡养他们。但他们不服老,更不愿麻烦儿女,坚持自己住。儿女孝敬他们的钱,他们舍不得花,攒着留着,以备儿女不时之需。卖点菜,养只鸡,他们很满足。

我原本不爱赶集,集上吸引我的只有烤面筋。今日我推着闺女从人群里走过,看见那么多人在认真生活,我忽然觉得,世上能有什么事儿过不去呢。就像汪老说的,人不管走到哪一步,总得找点乐子,想一点办法,老是愁眉苦脸的,干吗呢!

深吸一口气,然后把昨日所有的毫无意义的忧郁都吐出来吧。笑一笑,为这初秋添些颜色。从明天起,拖地浣衣,洗碗奶娃,累了听会儿民谣,打个小盹儿,生活是很好玩儿的,不是么?

(齐帆齐写作课第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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