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书

在云南(2)

2020-09-19  本文已影响0人  飞鸟柚子

早上和二分去附近的小菜市场那的一家米线店吃早餐,指定要一碗清汤米线。结果好吃到……想吃两碗。

牛骨浓汤打底,米线柔韧细长,盘曲在碗里,其上一撮绿薄荷。然后任意加各种作料,风味浓郁与否就在这手中勺灵魂一抖,千万不要敷衍了事。我大概加了这几种:鲜辣椒、糊辣椒、油辣椒、花椒粉、葱蒜末、香菜、姜末、水盐菜,然后拌一拌。再嗦一口。各种辣层层叠叠渐次铺开,炸开,又翻涌出各种香,牛肉香敦实,薄荷香清新,花椒香锐利,葱蒜微辛……似乎有人在嘴里放了一朵烟花,噼噼啪啪,变幻无穷,真个复杂又难忘。南方人民擅长搞饮食新意思,全然不忌惮混搭,可随心所欲,也可心头好二三足矣,重点在于每次滋味无法完全复刻,一家鸡毛小店,常去常新。

把图中的香菜替换成薄荷就对了

我此后一直牢记这碗异香扑鼻的米线,将它作为标杆,旅途上各种米线以此为准,一较高下,但只有昆明一家“云县老糖厂”的牛肉米线的口味勉强与之相近,其余都相差甚远。

菜市场果然有太多不认识的东东,比如黑得发亮的辣椒,紫红而修长的某花梗(连二分也不认识),至于吃法,问问都很简单,不外乎炒或煮,只是比较难以想象滋味。因为横断山脉阻挡了第四纪冰川期的大封冻,云南成为了远古生物避难所,你今天所见那些别处未有的稀奇古怪的植物,曾经遍布过地球,如今也只有云南是故乡了。

二分喜欢街头的零食摊儿,一定要买来给我尝。老板是个胖子,貌似不是个精致人儿,但他摆弄起各种水果、调料,手法极为专业。他瞅我是外地的,便推荐酸柚子,我一见那青皮白瓤,牙就开始发软,满嘴都是口水,仿佛巴甫洛夫的狗。吃不了吃不了,我连连摆手。“保证不酸!”他拍胸脯保证,往那果肉上洒了一大勺加盐的辣椒粉,然后在大盆子里簸匀。芒果肉也如法炮制。我俩还点了一种深冻的某种野果子冰水,酸甜酸甜,冰茬子在嘴里咔嚓咔嚓细响,真好喝,夏天又延长了一点点。加蘸水的柚子肉居然不!酸!了!真奇怪,一点酸味也没有了,被辣味吞噬了似的,只剩下柚子略带一丝清苦的滋味和香气。二分说,平时他们吃水果,遇到酸的,大家都很开心,说可以拌辣椒粉了。

我不禁有点为从前扔掉的那些酸不溜秋的果子感到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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