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形婚(12)
青雪回到八楼的家。周军坐在沙发上看尘封已久的电视，电视里放着古装片。他说:“去哪玩了？”
青雪摘掉帽子，说:“哪也没去！”
周军说:“哪也没去是去哪了？”眼睛跟着她回到房间，她放下包又出来，去了厕所。她从厕所出来后，准备回到自己房间。周军说:“喂！”
“干嘛？”
“我们聊会儿天吧！”
“有什么可聊的？”
“咱们要个孩子吧！”周军靠在沙发上，翘起一只腿。
“你又忘了你当初说过的话了吗？”
“我是你老公，你整日对我不理不睬，你拿我当空气吗？和你聊聊天怎么了，你的表情是多厌恶我啊？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那就离婚吧！”
“就算离婚，也得生个孩子再说。”
青雪冷笑道:“休想，现在就离婚。”
“你想离就离啊？”周军也笑了。
青雪从屋里拿出那婚前协议，说:“我们都写明了，随时都可以离婚，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假婚。”周军一把夺过来，把协议撕烂，扔到地上，说:“这玩意没有任何法律效力， 你以为按上手印就管用了？我和你的婚姻才受法律保护呢。”青雪赶忙去捡地上破碎的协议。周军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揪起来，猛地一推，把她顶在墙上，说:“你又和你那堂妹缠绵了一天是不是？她给你舔了吗？”说着他把手伸进青雪的裤腰里。青雪抓着他的手，喊道:“禽兽，放开我，你是人吗？”她对周军拳打脚踢，可是踢到他的腿上，像是踢到木桩一样，他不疼不痒。他继续侵犯她，她打他的脸，把他的脸抓破了。周军捧着她的脸，去亲她的嘴。她动不了，便一口咬住他的嘴唇，周军痛叫一声，伸手一摸自己的上嘴唇，鲜血喷涌。他抡起一巴掌扇在青雪脸上，她被打的有些发蒙，周军猛的一拽她，她就栽在地上了。然后周军把她拖进屋里，她挣扎着爬起来，还没站稳，就又被按倒在床上。她大叫:“放开我，我报警了，你混蛋啊！”周军骑在她身上，按住她的双手自己什么也干不了，放开她就被抓的满脸血印，他的眼睛被青雪的指甲戳到，不停地流泪。他索性抽出腰带把她的手捆住，栓在床头。然后扒了她的裤子，再次强奸了她。
过了很久很久，周军从她身上下来。她早已声嘶力竭，她目光呆滞，嘴角有血流出来。她的T恤衫被推到胸口，伤痕累累的乳房半遮半掩，腰的两侧则被拧的又青又紫。她软弱无力的身体从床上滑下来，下半身贴着冰凉的地面，上半身被绑着的双手拉扯着，周军解开了她的手，她蜷缩在地板上。周军轻轻地伏在她身上，好像要给她些温暖似的，在她耳边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青雪用力搡开他。
周军拿起青雪落在床上的手机，打开查看。他说：“你堂妹这个贱货，不好好读书，缠着你不放。”他翻看着手机里小草的照片，有她们在一起吃火锅的照片，有逛街时小草试戴着大大遮阳帽的照片等等。最后他翻到他们在桃花林的照片，他说：“我要让她们全校都知道她是个同性恋，让她身败名裂，看她还怎么上学。”说着他击开删除键，在“是否删除所有图片？”的对话框页面按了确定。他把手机扔到床上，说：“除非——你不离开我！”
周军回到自己房间，换了套干净的衣服，然后又回到青雪的房间。青雪坐到床边，看见他进来后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周军站在门口说：“我希望你不要再提离婚，如果你非得离婚，我就把一切都布告天下。让你家人也知道真相，不能让他们认为都是我的错。还有小草，你觉得她的同学们知道他她是个同性恋会怎么看她，并且还是和自己堂姐。你们的父母知道了会多难过？所以，你要不想这么多人都受伤害的话，咱们就好好的过日子。我一定好好对你，我是爱你的！”
青雪依旧沉默着。
周军穿戴好，离开了家。
家里安静下来，青雪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内裤以及裤子穿上。然后找到自己的内衣，准备穿上，却发现内衣已经被扯坏了，拿着内衣的手落下去，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把门锁起来，躺在被窝里。四下里安静无比，一丁点小的声响她都竖起耳朵搜寻着，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在黑暗里转动着。
第二天，青雪回到自己的家里后，不哭也不说话。她只是睡觉，偶尔起来吃饭，吃完饭继续回屋睡下。妈妈百般追问，但这次她就是一言不发。他们联系周军，却联系不上，周军的父母也不知道他在哪。青雪白天睡觉，晚上自然不困，躺在床上听着父母房间里叽里咕噜地商量着什么，一直到凌晨。
回来的第三天早上，妈妈在厨房做早饭，爸爸在洗脸。青雪从房间里出来，她把披散的头发梳起来，前面留着刘海儿。她穿着一件白色衬衣，纤瘦的身体使衣服显得很宽松。他坐在饭桌前的椅子上，看着桌面，细看之下上面有擦拭过后淡淡的水印。爸爸看她这么早起，拿着毛巾出来。她说：“我有话跟你们说。”爸爸一边擦脸一边在她对面坐下，说:“有什么事话告诉爸爸，是不是跟他处不来？”
“他是个恶魔，变态狂。”
“他又打你了吗？”爸爸问。
妈妈出来说：“到底怎么了，回来好几天什么都不说，想急死我们啊？”
“跟他离婚，别回去了，他要敢来看我打死他不！”爸爸把毛巾扔在桌面上，说：“他在哪呢？”
“我不知道！”青雪说道。
妈妈说：“他打你哪了？”她伸手去扒青雪的袖口，青雪闪躲了一下不让她看，她叹了口气。
青雪说：“我其实之前没有和他谈恋爱，我只是为了满足你们的愿望才和他结婚。我结婚就是为了应付你们，因为你们逼我逼的太紧了。也怪我从小就太听话，你总是说结婚是为了以后的幸福，我没感觉到幸福，不知道是我运气不好，还是婚姻本来就是地狱。”她叹了口气，又说：“不是在埋怨你们，我对不起你们，我也不想让 你们为了我整夜整夜的操心。”青雪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妈妈抱着青雪的肩膀，抹着眼泪，说：“你真是个傻孩子啊！”
坐在对面的爸爸也扭过头去揩眼泪。厨房里的水开着，沸腾的水溢出来，流到燃气灶上嗞嗞作响。一家人谁也不去理会。
爸爸说：“马上和他离婚，他不同意就起诉他。”
妈妈说：“对，离婚！以后妈妈不说你了，啊！”
青雪没有说话。
他们联系不上周军，就给他父母打电话。他父母说他出差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爸爸跟周军父母说他藏起来也不管用，他再不出来就报警，他家庭暴力，打的小雪浑身是伤。对方说等他回来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爸爸说你们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协议离婚，一种是诉讼离婚，你们看着办。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十几天过去了，周军仍然没有露面。在这期间青雪在家里待着，门都不出。这天妈妈嘱咐她把垃圾带到楼下扔了，她下来后发现外面已经非常暖和了，家里好像与世隔绝一样，感受不到气候变化。她在楼下散步，小区里有一个圆形花坛，里面的花儿也全都开了。一个年轻妈妈领着年幼的孩子围着花坛玩耍，那小姑娘手里拿着风车在前面跑，结果一不小心摔倒了。她妈妈扶起她来，说好了不哭不哭，她还是哭起来。青雪从旁边经过，她对着那小姑娘笑了笑，小姑娘停止哭泣，也对她笑了。
后天小草就放假了，现在小草临近高考，半个月才放一天假。她想买点什么，转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买。
不知不觉到了工作过美容院，她走了进去。今天客人非常多，梅梅还是抽空跟她聊天，说：“你现在成了全职太太了，没事也不来看看我们。”
“这不来了吗？”
“今天这么忙，你来干嘛？”
“我来帮忙啊！”
店长说：“我先谢谢你了，不过帮忙可没钱啊！”
“我知道。”
青雪也跟着忙活起来，她套上一件白色大褂，拿了一条毛巾，以及各种工具，像是准备手术一样。来到里屋，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画，六张按摩床分两排放开，上面罩着浅蓝色的床单。有三个客人躺在床上，脸上贴着面膜。这些女人热爱聊天，即使脸上敷着面膜，也说个不停。并且她们总能说出一些奇闻异事，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青雪听着她们的八卦，脸上有了久违的笑容。
忙了一个下午，终于忙完了。青雪洗完手，来到外面，店长正坐在柜台下摆弄她刚做的指甲。
青雪说：“还是上班好啊，为什么以前不觉得呢？”
店长说：“那就找个班上呗！”
“我回来还要我吗？”
“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梅梅从里面洗了手出来，她噘着嘴说：“上班有什么好的？累得要死！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青雪说:“唉！不跟你们说了，我该走了。”然后她起身离开了。她走在街道上，看见路牌，槐树，杭州小笼包，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仿佛回到了从前。但是又有几家店铺转让了，改头换面后就是一家新门面，崭新的广告牌好像在说——从前已经回不去了。
